符骁放过喻轻若,再未理旁的事情,一手撑着胸口伤处,抬手让左右部曲将林知皇提到他身前来问话。
于是,正在抽抽噎噎哭泣的林知皇,又被人拎小鸡似的,提溜了。
林知皇此时早已打好应对符骁的腹稿,她从喻轻若此前的那番求生言辞中,找到了自己求生的活路。
符骁双目锐利的上下扫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林知皇片刻,始终难去心中违和之感。
林知皇被符骁打量,也尽量收敛周身气势,让自己显得更柔弱无害些,故意睁大眼睛,边落泪,还边我见犹怜的回看对方,仿若真的只是一懵懂无知的小娘子。
“你是何身份?为何身边有如此多能人誓死相护?不过正常出行,隐在茶楼周围保护你的部曲,就有二十余众?”符骁看了半晌,没看何出不妥来,这才低声问出自己这一路以来,一直困惑不解之事。
林知皇故作害怕状,娇娇怯怯的答道:“小女子乃是郐县林县令家的嫡女,我爹宠爱我非常,郐县先前曾有过动乱,他怕我出行安危有失,故小女子出行时,我爹一般很是谨慎。”
符骁听言,也不知信是未信,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林知皇良久,再次低声道:“哦?你爹是林者云?他是否投效了鲁王?”
林知皇闻言,于心中,将对此少年的警惕心,又提高了一个度。
这符骁当真名不虚传,不过从打探到的零星一点消息中,便分析出了‘林县令’一定是投效了鲁王,才有如今局势。也就只有看表面之人,才会认为仅凭林者云的三寸不烂之舌,便能重新从叛匪手里收回郐县了。
鲁王是何人?出兵三万来离仙郡,岂只是来帮朝廷剿灭叛匪的?此刻符骁估计连鲁王出兵离仙郡的真正原因都已想明白了。
林知皇心里想着,面上却故作不知,摇头懵懂道:“小女子也不清楚,只知道爹和鲁王来往甚密,鲁王经常设酒宴款待我爹。”
对!只有‘林者云’受鲁王重视,她林知皇此刻才会对符骁重要,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林者云如此疼爱她,出行都派如此多人保护,她此时不正是他符骁的‘护身符’么?
符骁听言,再次垂首思索良久,突然轻笑出声道:“这林者云到有几分本事,巴结上了鲁王,收回郐县,还把这郐县治理的如此繁茂,也算有几分本事。”
方辉见符骁问完话,便走了过来,拱手问道:“二郎君,这小娘子如何处置?带着她逃亡,行程恐会慢很多!”
“别别杀我!符骁,我可是你大嫂啊!”林知皇突然语出惊人,抽抽噎噎哭道。
“”周围霎时一片诡异的静默。
汪长源则剧烈的咳嗽起来,只觉此前被嗑到过的头嗡嗡作响,感觉更疼了。
“”符骁手指动了动,寒声道:“莫要胡说!我阿兄还未成家,便已身故!”
小叔子,你没事吧?
林知皇似受到惊吓般,向后瑟缩了一下身体,期期艾艾的娇声道:“符二郎君有所不知,小女子从小长于盛京,前段时间才来的此乡野地方,此前在盛京,在温府上做客时,小女子和符大郎君曾见过面。”
温南方是符骁的师兄,此前她听温南方提起过符骁大兄符起,他们关系很是亲近。
因此,符家大郎君符起,一定常去温府上做客,她如此说,很难被看出破绽。
“你是说我大兄曾与你私定终身?”符骁寒声问。
符骁此时眼中杀意尽显,他大兄不是这种人,况且眼前这女子明显还未及笄,他大兄岂会如此行事!
毁他大兄声誉者,无论男女,都该死!
林知皇仿佛真是迟钝懵懂之人,对符骁语中的杀意,毫无所觉。
说到此处,还恰到好处的红了脸颊,尽显女儿家的娇羞之态,眨巴着眼睛,娇声继续道:“符家大郎君如此风光霁月之人,岂会那般行事?是那日在温府中,小女子不慎落了水,是符家大郎君下水救的小女子。”
符骁闻言,神色方柔和了些许,若情况如此,倒有几分可信。
他大兄惯来侠义心肠,见人落水,确实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夏日落水,衣裳稍薄,你大兄他既然看了小女子的身子,那小女子从那刻起,便是他的人了。小女子乃是二品世家林家的嫡女,与你大兄勉强也算相配。”说到此,林知皇还恰到好处微微咬唇,一副羞涩难忍的模样。
“”周围这些部曲皆是符府老人,一时听到此隐秘事,虽是无语,但皆信了。
毕竟在大济朝,世家之女将名声看的极重,没哪个女子会拿自身清白名声胡说,此前大郎君没与外人道此事,应当也是顾念这小娘子的名声。
大郎君是准备待她成年及笄,再行提亲之事?一时在场所有符府门下之人心中,皆如此想。
“小叔子!你可还是不信?我我还与你大兄牵过手呢”说着,林知皇娇羞的脸都红了起来:“你大兄左手掌心,可是生有红痣?”符起左手掌中生有红痣一事,也是林知皇此前听温南方提起的,此时正好拿来自证一番。
“”掌心位置,非亲近之人,观察不到此处。符骁眸光闪动,已是信了七八成。
概因林知皇的样貌,正好也是他大兄惯来喜欢那种,娘给大兄安排的好几名侍婢,就是此长相……
符骁一时对自家大兄突然多一未婚妻之事,有些接受无能。
林知皇似乎很是羞涩在众人面前提起此前之事,此时虽羞的脸颊通红,也不忘娇声明志道:“小女子心中早已认符大郎君为夫,二郎君,小女子便是你大嫂啊,小女子还要为你大兄守志,符二郎君可不能伤了自家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