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红哭了,练武再苦再累她都未哭过,以前被人喊做怪物她也未哭过,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被人无视,她都未哭过,但在喊出她想为‘将’这句话时,她哭了。
她忽红终于说出了她内心的‘渴望’。
忽红突然如‘士’一般,单膝朝林知皇跪下,左拳置于胸口,再次阐明心意道:“大郎君!忽红想为将!成为大济首个女将!让天下人看看!女人也能征战沙场!”
林知皇抬手,轻柔爱怜的为忽红抚去她两颊的泪水,认可的看着她道:“只要你敢想,并为之努力,就能!”
“世俗制定的规则,是为了框住庸人的,强人会打破它,重塑它,再改变它!忽红!你能!”林知皇这句话说的越发掷地有声。
“是!”忽红洪声应是,将脸贴于林知皇的手掌中,泣不成声。
她的大娘子啊!原来一直知道她忽红心中渴求!一直在为她忽红的人生暗中谋划,何其有幸,老天竟能让她遇见大娘子!
林知皇垂眸对忽红继续道:“忽红,那批流民孩童我已让比列分作两批,六岁以下的会去‘育幼堂’,而六岁以上的孩童,我准备建立‘学武堂’,不论男女,他们就是‘学武堂’的第一批学子。”
忽红强忍下心中汹涌的情绪,抬起头,继续听林知皇接下来的安排和吩咐。
“忽红,这‘学武堂’就暂时交由你去管理,其内孩童的武艺,也都由你去教导!这就是你的机会!你是女子,还不具备为将之能,当将军不是只自己会打就行,更要会统御全军!”
林知皇说道这里,停顿一下,再次认真的对上忽红的眼,郑重道:“为‘将’者,有时一个轻易的决定,就能决定上万人的生死,我不能贸然让你领真正上战场的兵,去用于铺垫你的成长,这是对其他兵士生命的不负责。”
“奴婢知道!”
忽红作为女子,强将她编入军伍,若让忽红从小兵爬起,太过屈才,若直接让她执掌兵士,受封建思想的兵士又哪里肯甘心奉‘女’为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忽红独掌一营,第一批营兵皆由忽红亲自带出,忽红也可趁此机会成长,提高自身为‘将’的统御之能,便不会再存在此冲突。
以后等忽红既有服她‘兵’,又有为‘将’的能,拿实力说话,便不会再有人因她是女儿身,而对她抱有不服,就算再有不服,也站不住脚!
后面再投入她‘营’的士兵,也会更服她这位女统帅。
“大郎君!奴婢应该如何做?请您教我!奴婢一定竭尽所能去完成!”忽红瞪大眼睛,双目中似有万丈星辉落于其中。
“若想领兵,要先学会‘统御’,你先试着管理这批进入‘学武堂’的孩童吧,这批孩童就是你的机会,由你为师教他们习武,文化课的师父我也会给他们安排。”
“这些孩童尚幼,不用真正的上战场,他们还有很多可成长的空间。忽红,无论男女,把他们当做你的‘兵’去用心教导吧,等他们长成,若你也成长到具备领兵之能,我便封你为‘将’!”
“诺!”忽红兴奋应诺。
“若你当真做到了,我便让你忽红单独执掌一营,此营由你全权统帅,就叫‘红营’,望这批孩童,无论男女都能被你教导成才,成为日后首批‘红营’兵将。”
忽红维持‘士’礼,大声回道:“是!奴婢遵命!”
林知皇见忽红还自称自己为‘奴’,微微皱眉,郑重道:“忽红,即日起,不要再称自己为‘奴婢’!你忽红将脱离奴籍,不再是我的奴婢,而是我的‘士’!”
“诺!属下!遵命!”忽红双目中满含星辉,维持单膝跪地的‘士’礼,振奋高声应诺!
温南方与舒孔儒之间的你推我拉
等舒孔儒情绪平复了,才注意到此时与他作陪的温南方,气度风华究竟有多不凡。
先前温南方人在堂上,舒孔儒还看的不那么真切,此时人就在近前,他只觉得温南方与他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世家子弟相比,气度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
舒孔儒立即就被温南方的盛颜给冲击清醒了,从此前激荡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大脑回归理智。
温南方见舒孔儒情绪平复了,淡声开口相询道:“舒兄,你可感觉好些?”
舒孔儒脸上再度挂出谦和的笑容,立即拱手道:“方才是在下失礼了,敢问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我名温南方,乃这郐县县丞。”温南方淡声作答道。
是的,在林知皇真正执掌郐县后,怎么可能让县丞之位一直空悬?她也怕再不安排人接替身死的黄县丞坐上此位,上郡就该反应过来,给她安排新的县丞下来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林知皇回到郐县后,早早的就将温南方和窦图的官职任命文书,上报给了离仙郡郡府。
在大济,‘县’地方官的权限还是很大的,是可以自行任免其下官员的,只需及时上报便可。
‘县’之上的‘郡’太守也是如此,作为一郡之最高长官,除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外,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掾史。
若是掌管地方‘州’的最高长官州牧,则有所不同,因为它的地图囊括已经较大,掌管多个郡,像郡守和郡尉这种官职,州牧就不再是地方最高任命长官了,就都得由朝廷来直接任命。
如今林知皇只是掌管一个小县,这其下官职还是由她说了算的。
舒孔儒一听温南方年纪轻轻就能做郐县的县丞,不由更是对他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