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待她言讫,桑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扯着她到了角落里,将今日所发生的事一一讲述明白。
雨歇未几,乌云渐次披离,有些许彩光透过云层洒下,携雨露的花草熠熠生辉,傻子蹲在地上不知在翻找什么,倏尔踩到石块,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湿了半身衣裳,还粘上了湿泥。
楚言攸坐在椅上,也不伸手拉他,只静静看着他犯傻,气鼓鼓着一张脸。
“陛下姐姐,璟璟是想给你找漂亮的花花。”苏璟仰着头说道。
“所以呢?”
苏璟撇下嘴,随即唇角绷得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他没吭声,偷偷扬眸看了她一眼,隐隐带着点期待,然见她没看自己,翘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楚言攸的余光始终看着他,见他这般神情,不由挑了挑眉,“这又是在做什么,坐在地上也不怕脏。”
“陛下姐姐都不拉璟璟。”说是这样说,傻子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
他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背过身去,往背上狠狠擦了擦,“陛下姐姐也不哄哄璟璟,不过璟璟是大孩子了,也不用陛下姐姐哄,陛下姐姐坐着就好。”
听到这话,楚言攸生出些兴味来,她招手让小傻子过来,“你如今几岁了?”
苏璟慢慢掰起指头来,半响,他眉头舒展开,欢快地朝楚言攸跑去,“陛下姐姐,璟璟今年八岁了!”
璟八岁在装傻
璟八岁近来有些闹腾。
自那日他顶着无辜的眼神,没脸没皮地说出自己只有八岁后,就愈发随心所欲了。
每到夜里,或晴或雨,他将被褥枕头卷一堆,一摞子扛在肩上,跑到楚言攸的床榻之上,心安理得地拥着人,说自个儿害怕了。
怕个屁。
每至天明,还未到处理公务之时,他已然清醒,窝在在被窝中,抱着楚言攸的手又啃又咬,致衾枕之间热意融融,待人被闹醒了,他还凑过去问句——他乖否?
乖个屁。
每当用膳,满桌菜肴由他摆到了一边,他趁着人还没到,将两条座椅黏在一块,美其名曰可为彼此箸菜,有些菜他夹不到,他还小。
小个屁。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楚言攸的思绪总算从公务中剥离开,品出些不对劲来。
这人莫不是在装疯卖傻?
出现在她身边,自是故意为之,他受人收买,意欲引诱她,试图向她吹枕头风,好助他的卖家飞黄腾达。
这般想,楚言攸再看苏璟那傻样时,自觉带了几分审视。
后来,她发现自己想岔了。
又一日天明,与整夜未眠的楚言攸不同,傻子早早醒来,见两人的被褥分开许多,索性钻到了她那边,小心蜷缩着四肢,窝在一块小角落里。
“姐姐。”苏璟刻意放软着嗓音,贴在她的脖颈边轻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