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的大胃口对于陆南深来说是妥妥的负担,于是乎,沈复吃进去多少,陆南深就吐出了多少,回来的时候还一直捂着胃,乍一看都自带西施病恹恹的架势。年柏霄别提多好奇了,问陆南深,“身体不都是一个吗?怎么还能分出胃大胃小了呢?”陆南深吐得浑身无力,坐在户外椅上,大半个身体虚靠在杭司身上。他不想多说话,有气无力地敷衍,“跟胃无关,跟胃口有关。”沈复是馋,典型的那种吃不下还想往下咽的主儿。别看陆南深人高马大,但他自小就在陆门养成的饮食习惯,从不暴饮暴食,用餐七分饱即可,所以沈复这猛地三大碗面条下肚,受苦的可就是陆南深了。杭司弱小的肩头撑着陆南深的脑袋,可真硬啊。她想起沈复刚才的那番话,转头问他,“你知道沈复来了是吧?”陆南深点头。“那小老头挺厉害,锁定凶手方向了。”年柏霄刚开了一瓶矿泉水上前,思量着要不要给陆南深,怕他水喝多也吐。陆南深嗯了一声,朝着他一伸手,年柏霄就把水递上前了,还挺贴心地将盖子先拧开。杭司瞧着这幕,心说,这就是很典型的朋友间关怀啊,沈复说得不对。“所以,沈复说了什么你都知道呗?”年柏霄忙不迭地问。这也正是杭司想问的,虽然她不赞同沈复的观点,可又时不时总会想起沈复的话来,心口就总会堵那么一下。他们大致想到陆南深是知道的,不想他摇头,反问他们,“沈复都说什么了?”杭司狐疑,年柏霄问得直截了当,“次人格出来做了什么你不是知道吗?”陆南深说,“我想趁机了解一下那个隐藏人格,所以没顾得上沈复这边,他性格虽说古怪,但没什么坏心思,所以不用提防。”杭司好奇,“隐藏人格的情况知道了多少?”陆南深摇头,“藏得很深,只知道了个大概。他叫卫长,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很擅长隐忍,心思相当沉厚。跟之前我们发现的一样,他的听觉能力很强,有主人格的显性特点。”杭司一激灵,凉意都爬上了后脊梁骨,见状陆南深坐直了,宽慰她,“别紧张。”“连名字都知道了,可以啊。”年柏霄没杭司的反应那么强烈,只是不解,“主人格的显性特点?这怎么讲?”“跟我们之前知道的信息差不多,他本身还有次人格,有几个次人格是未知。”陆南深轻声说。这话让三个人都觉得事态严重了。良久后,杭司冷不丁问了句,“你们说,如果凶手知道南深的情况,那知不知道卫长的存在呢?”大家沉默。好半天年柏霄才迟疑说,“应该……不知道吧,卫长的情况就连南深也都是最近才知道的。”他的话没人附和,因为没有答案。前方的路通了。救援人员上前来通知他们的时候,一眼瞧见了陆南深。倒不是认识他,是因为陆南深又一副活不起的姿态靠在杭司身上,就跟树懒似的。救援人员心生恻隐,问,“这兄弟看着挺不舒服的,要不要让我们带他去医院瞧瞧?”没等杭司回答呢,陆南深冲着他们摆摆手,“没关系,我女朋友可以照顾我。”等救援人员走了,年柏霄边收天幕边嗤笑,“得了吧陆南深,有那么夸张吗?”“胃被撑着了,可大可小。”上了车,年柏霄依旧做苦力,开着车一路前行。越往深了走,两旁的风景就越好。年柏霄没心思欣赏风景,他在念叨自己没吃饱的事,看了一眼反光镜说,“陆南深,我亏死,我煮的面,都进了你的胃,然后还被你吐出来了。”方笙手旁有袋薯片,顺着齿边撕开了口子,拿了薯片出来问他吃不吃。年柏霄也没多想,“吃,喂我。”一口薯片,咬得脆生,还不忘跟陆南深说话,“哎小深深,你真不知道沈复说你什么了?我觉得他当教授可惜了,做外科大夫可合适了。”那把人解剖的,别管是真是假,但声势是做出来了。陆南深上了车后还靠着杭司呢,全程就是吃饱了撑坏了的模样。闻言年柏霄的话后也没什么情绪起伏,或者是压根儿就不想搭理他,反而俊脸朝着杭司的颈窝贴了贴。杭司觉得浑身麻酥酥的。“不管沈复说了什么,别往心里去。”陆南深微启薄唇,气息轻扫她的耳畔,“他那个人唯恐天下不乱。”这下杭司觉得腿肚子都软了,微热的气息和磁性好听声线,就成了牵着木偶的线,一颗心就随着他的呼吸而跳窜不停。她倒是没心思去想沈复说了什么。年柏霄欠儿欠儿的,就跟垫脚探头的吃瓜群众似的。他笑看杭司,“你要不试试?”方笙在旁一下反应过来,伸手朝着他胳膊根儿轻掐了一下,“你比沈复还烦人呢。”正好掐在了年柏霄的痒痒肉,他笑着求饶,“开车呢,别闹。”杭司也知道年柏霄的意思,试试?试试离开陆南深……他果然烦人。“哎你俩。”她不紧不慢开口,“这是在一起了啊。”一句话还把方笙给说不好意思了,从杭司的角度能看见她脸颊上的微红,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像是方笙这种见天瞧着花壮男就流口水的大妞,竟也有不好意思的一天。年柏霄挺大方承认,“对啊,在一起了。”陆南深在后座,笑说,“恭喜啊年二少爷,得偿所愿。”杭司心说,这声“得偿所愿”更适合送给方笙吧。看得出方笙是真害羞了,忙跟后座的他俩解释,“你俩可别乱想,我和他只是确定了谈恋爱这件事,没别的。”杭司抿唇忍笑,“我俩也没说别的呀。”方笙瞪了她一眼。年柏霄反倒这个时候又中文理解能力卡bug了,一挑眉,“怎么就没别的了?花生,你就说说咱俩之间还有什么没发生的事吧,你说出来,我补上。”:()四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