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觉得自己就像是藏在套子里的人似的,几番已经勇敢探头了,最后还是选择缩回袋子里去。沉默少许她对陆南深说,“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陆南深凝视她,许是因为她的坦诚,眸底深处染上几许欢愉。可听着她这话明显还有下文,不由得倒是生出紧张来。杭司果然说了“但是”,语气很真诚,“陆南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你,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过真心愉悦地去喜欢一个人。加上那两年难以言喻的经历,跟寻常男孩子谈恋爱都是挑战,更何况对方是陆南深?陆南深又攥了攥她的手,眉眼间温和,他轻声说,“没关系,我也没经验,咱俩慢慢探索。”杭司一愣,好半天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陆南深抿唇浅笑。“那个……”杭司觉得这个时候笑的确是不礼貌,清清嗓子,“我觉得你还是起来吧,蹲着多累啊。”陆南深仰头看着她,眼神又转得无辜了,“不是我不想起来……”杭司,“你……”“腿麻了。”杭司着实哭笑不得的,这才蹲了多一会儿啊,还能腿麻。搀扶着陆南深起来,他顺势坐在她身边,解释了句,“我很少蹲着。”她嗯了一声,心说,再成熟的男人有时候也像个孩子似的,到了什么时候面子不能丢。陆南深又拾回刚刚的话题,他偏头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没关系,让我来喜欢你,你只要不逃避不抗拒就行。”杭司没料到他还挺执着的,扭头瞅他。目光就不经意落在他的唇上,一时间就有些恍惚。她想起他吻她的时候,以陆南深的身份。薄唇很性感,不笑时有疏离有薄凉,可嘴角微微扬起时就似春日枝头阳光,给予人温暖。她撇开眼,压了心头的慌乱。陆南深见她不说话,用肩膀轻轻顶了她一下,“行吗?”杭司敛眸说,“陆南深,这件事你得容我缓缓,你不能这么逼我的。”陆南深轻叹,“行,缓缓。”-年柏宵那头闹心了。他觉得方笙像是跟他生分了似的,在他的坚持下方笙才同意让他送她回宿舍。然后就在宿舍门口看见了那个男生。被他用球砸的男生。心头火就开始烈烈而起,胆肥了是吧,还敢来呢。方笙挺惊讶,刚要上前打招呼,年柏宵伸手就将她扯到了身后。直面对方,“干什么?”对方一瞧是年柏宵,被砸的地方又在隐隐作痛的,硬着头皮说,“我来找方笙,跟你有关系吗?”方笙生怕这俩人在宿舍门口起争执,引得楼上楼下同学都看热闹,便跟年柏宵说,“你先走吧,谢谢你送我回来。”年柏宵一听这话,心头的火气更大了。但他没朝着方笙,而是将炮口对准了对方男生,“我警告你,藏起你乱七八糟的念头。”“你警告我?你凭什么——”脖领子被年柏宵猛地揪住,手劲挺大,那人被卡得直翻白眼。“小爷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行?”动静引起周遭人纷纷朝这边瞅。方笙见状赶忙上前拉住年柏宵,让那男生快走。男生是有心想约方笙,但瞧见年柏宵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许是也怕挨打,一溜烟就跑了。“就这?”年柏宵冷笑。“这点胆子还敢追你呢?”要是真敢叫板,他倒也能另眼相看。方笙无语,“年柏宵,你吃枪药了?”“我是帮你赶苍蝇。”年柏宵不以为然地说。方笙盯着他,“对方是不是苍蝇用得着你来判断吗?跟你有关系吗?你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年柏宵看着她,眼神也转黯淡,“我怎么多管闲事了?不是好朋友好哥们的话我会管?”方笙一股火上来,“你那么多好朋友好哥们的,你都管吗?你管得过来吗?”年柏宵被她狠狠怼了这么一句,半天说不出来话。方笙一转身就走。年柏宵反应过来,大踏步追上去一下挡她前面。方笙哪会料到他有这举动?脚就没刹住一下撞他怀里,鼻子直不棱地就怼他胸膛上了。常年赛车的男人,身体肌肉本就紧绷,这一下撞上去方笙就觉得鼻梁一酸,眼泪差点下来了。“年柏宵!你不知道你挺硬吗?”方笙捂着鼻子气得口不遮掩。见她泪眼汪汪的,一看真就是撞疼了,弄得年柏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伸手帮她揉鼻子,边揉边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能一下撞过来,也不知道能弄疼你……”他顿了顿,又跟她保证,“我下次一定注意,不弄疼你。”话就是这么一来一回的,本没什么的。可方笙敏感瞧见周围人的眼神里有了异样,然后才去细品刚刚的那番对话……一下反应过来。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那个,你别乱说话了。”方笙很不自然,清清嗓子想要缓解尴尬,“你……其实也没那么硬。”,!年柏宵是真心没往别地方想啊,闻言后一脸不解,“不硬吗?你都疼哭了。”方笙闭了一下眼,这一刻她很想……不认识他。“我回去了。”不想多言。年柏宵总觉得他俩是有误会,所以不想轻易让她走,又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刚想说话呢手机就响了。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手接起,一手还箍着方笙。方笙低头盯着他的手,大又结实的,筋骨分明,她的手腕还细,有种只要一使劲手腕就能被他掰两截的错觉。手机那头说了什么不清楚,方笙明显看见年柏宵变了脸色。等结束通话后,年柏宵也顺势放开了她。“咱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方笙见状心头一凛,忙问他出什么事了。年柏宵也没瞒她,“车队的事,我需要跟他们碰一下头。”搁以前方笙不会觉得什么,他忙自然就让他忙去,可今天也是邪了门,就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吧。”年柏宵一愣,少许点头,“行。”-杭司回宿舍的时候没看见方笙。这个点了不在宿舍倒是不常见,也不可能跟年柏宵一直待到现在还不回,毕竟年柏宵那个钢铁直男,想哄着小姑娘留下来是挺难一件事。方笙的手机打不通。杭司简单洗了漱,一头倒床上的时候浑身还是酸疼。就想起跟陆南深做过的事,不,确切说是乔渊,心口就像是被刀子划过似的疼。她不知道这种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每每想去遗忘,可陆南深就在她身边。如果一心逃离呢?她又不舍得。她:()四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