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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不到我后来的话吗,我要他死啊。
我要明湛,受完一切苦果后,在我面前凄惨死去。
滕阿绾有身孕的事,终究让整个京都沸腾起来。
皇室再不能把太子的风流韵事当作坊间奇谈。
这日,皇帝宣了一干人等觐见。
到了议事殿,父亲早已提前在门外等候我。
他开口先是一声叹:“凌儿,是不是为父总是忙于前朝事务,疏忽了对你的管教。”
“又加之为父总是对你诸多纵容,才导致了你如今这般不听人言的性子。”
我这几日一直未见父亲,就是怕他会有此般说辞。
不是怕他对我失望了。
而是怕自己对父亲,一如对明湛一样,一直以来,都是误会。
误会父亲也视我如明珠。
我道:“父亲养我十余年,却在一夕之间,仿似重新认识了我。”
“没想到,父亲对独女,也如此轻易否定。”
我说罢,不管他微愣后稍有懊恼的神情,迈步向大殿而去。
说是大殿,实则是偏厅。
这也就是说,皇帝还是想袒护他亲选的授位之人的。
我心中了然,等候坐于上首的人说话。
皇帝见我不言,和父亲对视一眼。
父亲咳了声,却没了下文。
看来在我来之前,皇帝已与父亲有了商量。
只是经方才一遭,父亲中途变了心思。
“虞爱卿之女,可知朕此番为何召你而来?”
本是为自己儿子开脱,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非蝼蚁,尚要感恩戴德受着。
我下跪,叩首:“陛下,太子如此护一女子,证明皇室之人多情,臣女甚为感动。”
“只是臣女母亲去时有遗言,说臣女须前往护国寺修行三年,非臣女不愿按时完婚,实乃怕耽搁了皇室开枝散叶。”
我说的话不怎么中听,怎么听都像是暗中藏着针。
可我神情实在挑不出错,哪怕说句不敬都不行。
于是皇帝在无声吸了口气后说:“太子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事,须得有惩罚。”
母亲是医女,救过皇上,而且是在为皇帝试药过程中而亡。
所以,皇帝为感恩,哪怕是做给天下人看,也要一副永不能将恩情忘怀的样子。
我抬头,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皇帝在静了片刻后道:“异族女子,怎能诞下大明血脉。”
“将那女子腹中孩子,药了。”
我动身去护国寺那日,正是滕阿绾小产之际。
她拖着还沾血的身子,来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