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远一把反锁了门,反问:“玲婶儿呢?”
“她说有点急事,马上就回来了。阿……宁思远,你听我——”
“你每天都来吗?”
夏瀚辰:“没有,今天是偶尔……”
“护工和你比和我还熟,外婆清醒的时候还会让你推她出去走走,你故意错开时间不让我知道……今天这样的情况,每天都会发生,对不对?”
夏瀚辰放弃了狡辩,说:“但不会每次都伤人,阿远,这是一个意外。”
宁思远从夏瀚辰身后拉过受伤的手,已经经过了处理所以看不出伤口的深浅。
“今天是意外,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这样的意外还会无数次发生。辰哥,这不能叫意外,这就是我的生活。”
他的眼泪从眼眶中翻涌而出,就再也停不下来。
过去几个月里,宁思远遭受过各种各样的非议,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恶语攻击,可他都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但现在却泣不成声。
夏瀚辰走近抱住宁思远,轻轻抚摸他的后背:“阿远,之后的生活还会发生很多事,有好事,也有不那么好的事。”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宁思远头顶,说:“这是我们的生活。”
宁思远的脸埋在夏瀚辰胸口,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的摇头。
外婆的意识没有清醒回来就直接进入了睡眠。玲婶儿回来的时候夏瀚辰已经离开了——他的确还有几个应酬要赴。
看见宁思远在,玲婶儿有些意外,慌忙说:“小远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宁思远回答,“玲婶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玲婶儿自从几十年前被外婆收留,就从来没有出过县城,女儿远嫁广东这些年她也从没有机会去看看。她在北京人生地不熟,有什么事能让她放下外婆呢?
可她却坚持自己没事:“这不是马上要出院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
这话放在小县城里或许行得通,但放在这里就是拙劣的借口。
但宁思远没再问下去。
玲婶儿这么多年在老家照顾外婆,即便亲生孩子也做不到她这个程度。现在外婆生病了,玲婶儿一路跟着到这里继续照顾,丝毫没有提过以后的事,摆明了就是要照顾外婆一辈子直到给她送终。
宁思远还能要求她什么呢?
何况现在外婆已经是这个样子。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护工尚且能为了佣金忍个一时三刻,玲婶儿又能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