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哥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看沈逸这么让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逸听到后边没动静,回头看看,笑着跟小哥儿说:“我年长让着些也是应该的,你不是士气满满吗,快快割满一大背篓才好。”
“嘿嘿,我这就开动,你瞧好吧,我就是那什么满满捏。”小哥儿开开心心的弯下腰开始割第一刀草。
两小哥儿的说话声音传过来,穆勒老三听了半天,主要是他们村的袁小哥儿,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
他想起晌午见过的沈逸,那周正的模样,温和的性子就心生向往。
手下那把砍刀使得都不怎么专心了,侧耳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全身心的心思都在捕捉沈逸的话音。
沈逸这会儿也才把路开出来,沿途放着五捆草把,脚下这片也很快被他割出来一小块儿空地。
期间不时的回应着袁家小哥儿,这个小哥儿仿佛有说不尽的趣事,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乐了。
“我爹亲说我小时候被他背着上穆勒阿叔家帮厨,脚下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肘都给摔肿了,背上的我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摔着了大哭不止,穆勒阿婶给我煮了碗糖稀羊奶,我就没哭了。”
“我阿爹那会儿还特羞恼,觉得是养了个嘴馋的让人笑话,穆勒阿婶来抱我的时候我还在笑,结果一碰到我的胳膊我就又开始哭,阿婶提着我的胳膊看了看,里面骨头断了就剩层皮子掉在那,可不疼哭了。”
“我爹亲也吓傻了,还是我父亲借了匹马去平村请了苏郎中,把我的胳膊给看好了,人看我是个小娃娃,都没收我家钱,还是穆勒阿叔阿婶给帮着请了躲牦牛汤锅子招待了一番。”
“苏郎中?我小时候没出过松茸,就更不知道平村了,我不曾听过这样善心的郎中。”
“是呢,要不是苏郎中善心,我现在就只有一个胳膊能使唤啦,哈哈。苏郎中是打南边来的,是个游医,他亲妹子的夫家据说被流放到我们北边了,所以他就在我们北地游历,想寻他妹子妹夫一家。”
“那可不好寻,咱们北地甚广,书信不通。”
“那可不,到了咱理县都是第五个年头了,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也没有比咱们这儿更北的地儿了,苏郎中依然没寻到,后来在平村呆了两旬开了义诊,救了好多人呢。”
“两旬后可是回去了?”
“是啊,两旬后启程回南边了,说是得回去给父母族亲个交代,父母在不远游,这出来寻妹子五个年头,亲事也耽搁了,得回去成家,供养父母。”
沈逸心里闷闷的,既替那医者苦楚,又替那医者亲妹遗憾,还有一小点儿的羡慕。
同样是有兄长的人,人家的兄长踏遍半个大邑,寻亲五年……自己的兄长,不提也罢。
话说回来,自从官家人住进了祖宅,沈安家里那口子安分了不少,没再像强盗似的上门拿走沈逸的东西。
还是一旬前,收芋头那会儿,沈逸提了条鱼过去给了他家二小子就走了。
官忱已经坐着牛车过了平村村口了,往上再走半个时辰多就能看到山坳村村口了,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多点儿,恐怕就要黑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