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啸秋继续道:“这幅画是我外公在我爸妈结婚的时候送给他们的,在我家书房里放了二十几年,但是他们出事那天画就失踪了,陶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你这儿?”“既然你发现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池啸秋轻笑一声,他深吸一口气把眼里的一层水雾憋回去,“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你都不给我一句解释吗!”“你已经有了猜测,还需要我解释吗?”“需要!”池啸秋几步走到陶先面前,他揪着对方的睡衣前襟将人掼在门板上,动作凶狠,语气却骤然软了下来——颤抖的,带着乞求的,“你解释,我就听,你说,我就信你。”【作者有话说:等会儿还有一更~】你以为你是谁?肩胛骨撞在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尖锐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到脑子里,陶先原本带着点未褪去暖红的脸颊一下就白了,但是他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看着池啸秋,他的眼角通红,语气疏冷,“我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池啸秋愣了半天,慢慢松开口,近乎喃喃自语道:“你不想让我查是不是因为你自己也牵扯其中?你回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看着我是不是跟看跳梁小丑一样?陶先,我自认为除了一开始不怎么尊重你之外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没有再瞒着你的必要。当年我最不堪的样子你父母见过,见过,就是原罪,明白吗?”池啸秋不明白。他摇摇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攥着画轴退后两步,他依然感觉今晚上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他应该正搂着陶先在床上睡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对峙,他还是希望对方能解释几句,哪怕只是一句也行,“你不是那样的人……”陶先垂下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起了褶皱的睡衣领子,再抬眼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一片冰寒和尽在掌握的漠然与高傲,“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池啸秋一时语塞,他的眼神闪了闪,又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们在意你,我就毁掉你,仅此而已。”陶先微微抬起下巴,衬着眼角的殷红,整个人显出一种冷冰冰的魅惑来,“年轻人,这一课算是我还给故人的,不要自作多情。”池啸秋看着这样的陶先,陌生得好像是第一天认识对方,理智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定有隐情,但是情感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无助地哭嚎,他努力抓住那一点浮木,想把陶先从这些事情中摘出来,“你恨林祥德,你不可能跟他合作……”“你错了,我不是在和林祥德合作,我是在和徐家合作。”“所以你才那么想撮合我跟梓桐,因为你一开始就不爱我?你只是想把我当做你和徐家交好的筹码?”池啸秋说着,又快速否定道,“那你也没有必要让我……彻底标记你……”“池啸秋,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想找一个出色又听话的alpha很难吗?年轻人就是好啊,天真又热情,给他一点好就像只狗崽子一样摇头晃脑巴巴地靠过来。“你以为我会在意标记这种事吗?在我看来标记并不算什么,你可以,别人也可以。不过是一个给我解决情热期麻烦的工具而已。不然——“你以为你是谁?”池啸秋脑海里那跟弦绷得死紧,他微微颤抖着嘴唇,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从陶先嘴里说出来的,“你骗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你……”陶先看着池啸秋,像是看着一张用完后被随手丢在地上的脏纸巾,“本来阻止你查下去是觉得你还算听话懂事,但是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想再跟有怨怼的人相处。“池啸秋,我腻味了,游戏结束,你可以退场了。”在长久的沉默后,池啸秋突然轻轻笑了声,“愚人节都过去半年了,这个玩笑也不好笑……”陶先的眉眼间流露出一点不耐烦来,“我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不过看在你这段时间还算表现不错的份上,云端不会撤回投资,合作该继续就继续,毕竟,我们都用不着跟钱过不去,池总说呢?至于之后你想怎么调查,随你的便,以你一己之力想撼动云端无异于螳臂挡车,更别说徐家了。“给你一句忠告,别做不自量力的事情。你再全情投入,别人不过玩玩而已,一场游戏的热情能维持多久?吃一堑长一智吧。”池啸秋脑子里那根弦终于“磳”一声断了,他定定地看着陶先,攥紧画轴,转身大步离开,他承认自己是落荒而逃,他下意识不想跟陶先针锋相对,更不想动手,这里他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再待一秒他都仿佛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