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知道轻重,你先不要焦急,看看来人打算再说,我估计他背后还有人。”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见到小船船篷的竹帘被人推开,走出一个二十岁许,身着明黄锦衫,头戴绿翡抹额的贵气青年。
双眼如琥珀,散着幽幽的寒光,肌肤苍白,比起正常的白色,略显病态,唇角泛黑,似是修炼某种武学,又仿佛身中毒素,沉疴宿疾,迁延良久。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十分出挑的青年,不如孟昭英俊,没有孟昭那股子强势与霸道,甚至略显孱弱,不过气质独特,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只见这人撑着伞,漫步来到船头,见到侧面正望向他的孟昭等人,微微一笑,朗声道,
“可是南安伯府的孟昭,孟公子当面?”
声音清脆,带着童子特有纯粹与单纯之感,不过听在人心中,却不会认为说话之人很幼稚,反而散出另类的魅力。
孟昭虽然对这看起来病恹恹的年轻人感官不错,却绝不会以貌取人,或是以第一印象下结论,闻言,踏前一步,淡淡回道,
“正是孟昭,不知阁下是谁,特意寻孟昭,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要处理吗?”
疑问一问一答之间,两艘乌蓬小船依旧以一个恒定的度朝着青雪湖中央驶去,且不知何时,四周如线串联的细雨渐渐变大,水雾浓重,四周已经再不见其他船只的影子。
梁穆秋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小心防范四周以及水中的情况,她这样一尊大高手坐镇,一般先天高手有所不轨图谋,也不过是来送死罢了。
那年轻人见到孟昭肯定的答复,很是高兴,朝着孟昭微微欠身,行礼道,
“在下况天佑,出身嘉南关况家,此次来南安,正为拜访孟公子,有要事商谈,还请公子上船一晤。”
孟昭闻言,面色一怔,竟然是嘉南关的人,这还真是没有想到。
嘉南关,乃纵略冀,梁,兖,青,卫五州,由大大小小的关卡,山道,湖道,旷野,乃至泥沼之地组成的犯人流放之地。
自大雍开国来,嘉南关,与另外四处流放之地,被誉为最险,最凶,最穷,最恶之处,罪恶,杀戮,死亡,毁灭,是嘉南关的代名词。
生活在其中的,都是被朝廷配的重犯。
一百多年下来,聚集了各种政治党争的失败者,斗争不利的落魄家族,触犯大雍刑书,被判流放的各种要犯,个中复杂,只怕连朝廷也难以尽数查清。
他本以为这衣着华贵,看起来也有几分贵气的青年,应是某个大家族子弟出身,却没先到他竟来自于嘉南关。
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嘉南关扯上什么关系。
至于况家,他完全没有印象,谁也不会无聊的去统计哪年哪月,哪个家族被打入嘉南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