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了!这天夜里,杨韶被杜景兰抓去对弈,谢小道仍然在受罚,斋中只有她一人。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即便她缩在被子里,依旧被冻的手脚发凉。&ldo;李琼、李斯年、魏良……崔歆、李明珏……&rdo;她合着眼睛,一遍遍数着自己曾经吃过的男人,希望借此入睡,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ldo;咚咚&rdo;的声响。季凌霄没有理会,那声响很有节奏一遍遍敲击着。她&ldo;啪&rdo;的一声按在了榻上,披着被子,在榻上一点一点远离刚刚温暖起来的窝,靠在窗边一巴掌推开了窗。&ldo;都这么晚了,有何要事!&rdo;她难看的脸色让窗外的人愣了一下,才犹犹豫豫地说道:&ldo;抱歉打扰到你了。&rdo;楚夫人垂下眼眸,他立在那里,宛若雪山上的一点白。季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却吸了一口冰凉的雾气,呛的直咳嗽。他连忙上前两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琥珀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温柔。&ldo;对不起。&rdo;他再次道歉,眼中愧疚更甚。&ldo;我白天实在找不到时间来看你,又担心你。&rdo;他叹息一声,将一个圆滚滚的物件儿塞进她的手里。她刚一触及,一股热流便从接触的掌心蔓延到身体各处,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了暖呼呼的热水中,舒适无比。&ldo;这是熏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到被窝里,一直到天明它都会是暖的。&rdo;季凌霄双手合拢,看着那个精致的小熏炉,突然笑道:&ldo;阿狸你还真是有心了。&rdo;见她喜欢,楚夫人才松了一口气。&ldo;不过……&rdo;她抬头,神色莫名地问:&ldo;你对每一位好友都是如此温柔吗?&rdo;对别人?楚夫人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ldo;不。&rdo;&ldo;那是只有我了?&rdo;她披着被子,手臂搭在窗台上,轻声问他:&ldo;为什么呢?&rdo;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蜜糖般的沙哑,黏糊糊的糖液一圈一圈将他的心圈住了。楚夫人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有她是不同的?看到她,他会欣喜;她展露笑容,他的心中会发热;她稍微靠近一点,他的心脏就像是出了什么毛病。他自打成人以来,便自控力极强,即便总是有各种小娘子围绕在他的身边,他也从未产生过一丝旖旎之思,可偏偏在她身上破了功,难道他是天生的断袖?&ldo;说啊。&rdo;她浅浅一笑,侧了侧头,肩膀上的青丝随着被子一同滑下,亵衣松散露出她右边的锁骨,那锁骨的形状像是一截桃花枝,满月的光泽盛在花苞中,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她像是没骨头一样,整个身子压了下去,腰窝深陷,臀部翘起,美眸顾盼生辉。不,他绝对不是。楚夫人迅速后退一步,正打算离开,耳边却传来她幽幽地叹息声。他的鞋底在地上磨蹭了一下,到底是没有走成。&ldo;你把我吵醒了,可是又要走了。&rdo;楚夫人目光幽深。他怕他不走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是青山书院未来的山长,他不能也不被允许成为一个断袖。可是,今夜的月色实在太好了。&ldo;楚阿狸,&rdo;她朝他眨了一下眼睛,&ldo;你过来替我挡挡风吧,我想跟你再说一会儿话,我一直躺在榻上,你们又忙,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rdo;尽管楚夫人在心里反反复复告诉自己白忱是个男人,可是她朝他抱怨撒娇的样子,还是令他心神摇曳,不能自己。他不想靠近,他的身体却自动自发挡在风口,他张着嘴,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声道:&ldo;你快回去睡吧,夜晚风大。&rdo;说着,一阵雾风袭来,夜雾在月光下仿佛是紫色的,丝丝缕缕宛如扯着线的棉絮钻进她的亵衣里、青丝中。他看着她哆嗦了一下,锁骨桃花随之一颤,那扑簌簌的花瓣便沉甸甸地压向了他的心。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被角,将她紧紧裹住。她仰望着她,月光在她的脸上,明明是个男人,此时此刻竟然比一个女人还要媚。&ldo;楚郎。&rdo;她的双唇一张一合。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襟,笑容灿烂。他像是入了迷障,缓缓低下头,双唇紧贴的刹那,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她的唇太过柔软了,像是春日枝头最嫩的花苞,甜滋滋的,湿哒哒的。&ldo;嗯‐‐&rdo;她发出一声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