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感觉到锋芒在背,慌张弯腰,一枚利箭擦着他的头皮,钉进了柱子上,尾羽&ldo;嗡嗡&rdo;作响。白忱一翻身,寻了个有遮挡的地方朝利箭射来的窗口望去,窗棱上留有一根白色羽毛。惊飞的鸽子拼命飞了一路,又落在了一处高高的天窗上,蓬松的羽毛都快炸开了,圆圆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被关在乌云山地牢中的裴谙一条腿微屈,一条腿伸直,他仰着头,望着那只可怜的鸽子发呆。他状似自言自语:&ldo;鸽子?乌云山上谁养了鸽子?&rdo;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了身,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在牢里走来走去,口中不停道:&ldo;莫非是长安那位来了消息?&rdo;&ldo;哐当&rdo;一声,地牢的门被人打开了。裴谙盯着下来的那人,神色警惕,只见那人分外熟悉,不就是在乌云村中遇见的那名侍卫。&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他惊呼一声,立刻想到:&ldo;是你!是你要陷害我!&rdo;阿九默不作声,眼神空洞无物,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自然无话好说。&ldo;你这个卑鄙小人究竟是如何混上乌云山的?莫非……莫非……那家人也被你蒙骗遭遇到了不测?&rdo;一想到自己初次心动的女人遭遇不测,裴谙心中大痛,盯着阿九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撕碎。阿九无声地举起哨箭,对准裴谙的方向猛地一吹。裴谙虽然身材高大,却动作灵敏,一闪身便躲过了那把夺命箭,待他抬起头再望来,心中突突作响,似乎在提醒他会发生什么。他猛地后撤几步。阿九却带着黑色的皮制手套,掏出一粒黄色的药丸,猛地一弹那药丸便弹进了牢里,裴谙伸手想要将它给拍回去,谁料,那黄色的药丸一遇力骤然炸开,黄色的烟雾猛地笼罩在他的身上。裴谙连声惨叫,阿九双手抱胸默不作声。直至惨叫声消失,他才上前,牢里的裴谙半边身子都已经被腐蚀殆尽,鲜红的冒着水泡和热气的肉慢慢缩紧融化,直至地上只留下不知道是水还是人油的湿漉漉痕迹,阿九才抽出自己的匕首,一匕首砍断了牢笼的铁链,将门打开,他则大敞着门大摇大摆离去。风从门窗进入,卷起里面的恶臭又冲了出来,白鸽拍了拍翅膀,掉头离开了这出恶臭散发之地。它飞跃火光、血光、刀光,在喊打喊声中,落在了一处合欢树的树枝上,不一会儿,树下便冲来了一个伸手矫健的男人,那男人在树下站了一刻,转过身子,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跑了。追着他的人,也慢下了脚步,像是猫追耗子似的,慢悠悠地逗弄着他。&ldo;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闯入我乌云寨中大加杀戮?&rdo;白忱手执长剑,披发而立,目光却沁着一丝血光,显得宛如恶鬼凶狠地逼近李斯年。作者有话要说:裴谙:啥?我就这样领便当了?下辈子,你们给我等着!季凌霄:好巧,本宫也刚好有事儿要跟你说道说道……终于码完去睡觉喽,晚安~等我醒来捉虫☆、李斯年捏着手里的刀,笑道:&ldo;成王败寇,你不妨回头看看,你的人还剩下多少?&rdo;白忱横剑,寒光反射在眉眼上,让他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ldo;我这个人从来不往后看,我只看着前面,只认准自己的敌人!&rdo;说罢,他就握着剑猛冲过去。李斯年拔刀抵住,与之周旋,辗转腾挪间还有几分占据上风。一阵狂风忽从树下起,扬起一片沙子,白忱原本已右手持剑劈下,李斯年左闪躲过,谁料,他的左手竟突然从手中剑中又抽出一把短剑,逆向一撩,朝着将来不及避开的李斯年向上一撩。&ldo;唔。&rdo;李斯年飞快退后几步,整个人都抵上了树干。白忱眯起眼睛,杀气冲面而来,他双手持剑,一长一短冲着李斯年反手撩去。&ldo;子母剑,反手剑,看来你在青山书院还真是学了不少好东西。&rdo;李斯年捂住胸口,手掌上沾满了鲜血。不提青山书院还罢,一提青山书院他的眼睛更红了,那仇恨隐忍的痛色与杀意控制不住地流泻而下。李斯年抓住时机,拔刀挑开他的剑,明明已经出神的白忱却凭借着出色的条件反射猛地一矮身,身子一旋,一剑挡在头顶,一剑自下而上撩了上去,&ldo;撕拉&rdo;一声,将他的胸前又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这人的剑技太过古怪,令人防不胜防。李斯年立刻后撤,白忱却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踏前一步,突然,一道赤红的鞭子宛如赤蛇缠上了他的脖颈,猛地一勒紧,深陷他的皮肉中,他的脚还踏在前,脖子却被往后拉,整个人都快横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