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两手攥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微微发白。李斯年伸出手,将自己温热干燥的大掌盖在她的手上,看着她的双眸,认真道:&ldo;相信我,我既然带你进来,自然也能带你出去。&rdo;慧心莫名捂住了胸口,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难受过,心口发堵,发痛,发酸,竟然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眼巴巴地望着季凌霄的后脑勺,顺从心意道:&ldo;我曾来过乌云山,虽然除了白忱以外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但是,像裴谙这种的,我一个能打好几个,而且,他们的轻功都比不上我,即便带一个人,我也有把握不让他们追上。&rdo;&ldo;那你上次又是如何被捉到的?&rdo;季凌霄好奇道。&ldo;实际上,也是老师想要度化他们。&rdo;&ldo;你也曾是大师,难道你不想度化他们?&rdo;慧心张张嘴,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ldo;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会伤害到你,我、我就想要破杀戒。&rdo;她目光柔软,心中更软,她很想很想对他做些什么……&ldo;堂屋里有客人。&rdo;童子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纷杂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ldo;客人?&rdo;来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ldo;你不也是客人?这么晚了,主人不一定会答应见你。&rdo;&ldo;我只是担心他。&rdo;童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从这童子的态度就能看出主人的态度了。季凌霄刚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正是白忱嘛,他就已经掀了帘子走了进来,然而,最令人吃惊的是,跟在白忱身后一脸笑意的正是眼高于顶的唐说。她一把抓住下面的毡子,若不是极力遏制,她恐怕就会一高跳起来。唐说和白忱,他们两个怎么又遇上了!上辈子唐说就感念白忱的知遇之恩,为他尽心尽力,呕心沥血,难道命运与缘分就这么改变不了吗?季凌霄眼红地看着唐说与白忱谈笑风声,再对比唐说对待她的时候却总是冷嘲热讽,她瞬间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凉了下来。唐说在谈笑间间或瞥了季凌霄一眼,见到她眼圈红红的模样,愣住了,连刚刚跟白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阿九则远远地缀在两人身后,此时见太女的神情不对,立刻走到她的身边。他仔细瞧了瞧季凌霄的神色,却发现她的神情像是嫉妒,至于嫉妒的人……白忱?还是因为唐说的缘故?阿九真是弄不懂这位太女殿下了,她几乎是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宠爱的位置上,谁不喜欢她,谁不宠着她,再努力一把几乎就是迷倒整个朝堂的节奏,她又有什么可不满意的?这位唐说,明明&ldo;心高气傲&rdo;这四个字都写在了头顶,却在与太女走散后,担心她找不到自己,甚至不敢乱跑,就站在原地,他找到唐说的时候,他就站在雨地里,浑身都湿透了,神情却又担心又忧虑,而那白忱不过是见他淋得厉害,又得知目的地一样,便与他共用了一把伞的交情而已。阿九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心弄不懂这些贵人们的想法。白忱口中道着&ldo;真巧&rdo;,便在李斯年的身边坐了下来,有意无意地与李斯年拉近关系,打探他的底细。唐说则走到慧心和季凌霄之间,死死地盯着慧心看。慧心望了一眼季凌霄的神色,挪动了一下屁股,唐说跪坐她后侧的位置,弓着身子,像是在请示什么事情一样,当身子挤进来,他却压低声音问道:&ldo;怎么了?你是……哭了吗?&rdo;他尾音轻飘飘的,声音有些发虚。季凌霄睨了他一眼。唐说越发的心里没底里,他翻来覆去想自己做的几件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得主公生气了。&ldo;已经说好了,你们可以在堂屋里宿上一夜。&rdo;裴谙得了好消息兴冲冲地回报,却正对上白忱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脚下一绊,差点一头抢在地面上。&ldo;头、头儿……&rdo;&ldo;我哪里都找不到你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躲懒。&rdo;白忱慢悠悠地笑了一下,怎么看怎么有一种&ldo;秋后算账&rdo;的感觉。&ldo;你们怎么这么吵啊,主人很是不满。&rdo;小童子抄着袖子站在门外,&ldo;快来吧,主人说可以见了。&rdo;白忱立刻颠颠儿地跟了上去,&ldo;麻烦小兄弟你了。&rdo;等白忱出门,裴谙就狠狠地啐了一口。这已经不是裴谙第一次表达对房子主人的不满了,季凌霄准备好好谋划一番,若这座房子里是连白忱也要上赶着讨好的大人物,那倒是可以设计挑拨裴谙与此人的关系,让白忱的阵营得不到这个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