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干的?”他怒吼的声音在屋内炸响,震的众人心中发颤。
小思跪在一旁,肩膀微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呜咽道:“娘娘饮下那碗保胎药,不出一个时辰,便滑胎了。”
“路同斌”他厉声喝道。
路同斌跪在屋外,听得慕临珩的声音,颤抖着双腿爬了进来,“微臣……微臣方才仔细查验了皇贵妃安胎药的药渣,竟发现其中混杂着马钱子、莪术、三棱与牛膝这些药材。此等之物,皆是活血化瘀,对于身怀有孕之人而言,万万不可触及。”
慕临珩误以为这是云萝所为,他嗓音沙哑,字句间透出不甘与痛楚:“阿萝,为什么?你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
“不……不是我。”她微弱的声音勉强从颤抖的唇间溢出。
“今日尚未煎服的药呢?”路同斌向小思询问着
“奴婢去拿。”
路同斌与庄修一同查看着所有药材,其中,一包以锦缎包裹的药材,揭开一看,皆是些用以活血化瘀的上等药材。
小思指着那包药材,眼中闪着惊疑:“这药……这药是出自皇后娘娘的宫中。”
东郭月闻言,眉宇间漾起一抹错愕,随即解释道:“陛下,不是臣妾,那锦缎虽是臣妾之物,可这药材绝非臣妾所置。”
“这药是奴婢与路大人,一同在皇后娘娘宫中讨要的。”
“你这贱婢,分明是你与路同斌粗心大意抓错了药,如今竟还妄图污蔑本宫。”东郭月一手扶着孕肚,一手指着小思的鼻尖吼道。
慕临珩看着双方争执,心中仍是对云萝疑虑,昔日她能联手路同斌用避子药,保不齐也能下药打掉孩子。然而,转念一想,东郭月因嫉妒而加害云萝亦不是不可能。
他心绪如麻,难以抉择,路同斌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皇后娘娘,微臣听闻,数日前,您曾从药材司大量取走了保胎之药。”
东郭月神色惶然,靠在菱湘怀里,目光中满是惊惧地投向慕临珩,声音微颤:“陛下明鉴,臣妾是听说保胎药所剩不多,这才私下备下一些,且取用时,确有留下余量。这药没了,应是药材司的责任啊!”
慕临珩一张脸阴沉的吓人,言语冰冷:“冯丛力,即刻前往皇后宫中,将所有保胎药物悉数取来,当着朕的面,逐一核查。”
须臾间,各式各样的药材堆满了案几,庄修一丝不苟地逐一检视,眉头紧锁,“陛下,此批药材中,竟混杂了七八种活血之药。”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每日皆需服用安胎之药,怎会无端将滑胎之物混入其中?此事必有蹊跷,定是药材司那些奴才玩忽职守,错配了药材。他们……他们定是心怀不轨,意图加害臣妾腹中的骨肉。”东郭月声泪俱下,竭力为自己辩白。
“砰!”慕临珩怒不可遏,猛地一拍身旁案几,震得桌上茶具微抖,怒声道:“来人,速将药材司的管事及当日负责抓药之人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管事的太监与抓药的太监,匍匐在地,身子如筛糠般抖动,“陛下圣裁,各宫所领取的药物,无一不是严格遵循太医署开具的方剂精心配制。配成之后,还需经过当值太医的二次核验,确保万无一失,方敢送往各宫。”
轮值的太医点头如捣蒜,连忙附和:“是是是,皇贵妃娘娘的汤药,今日确是经微臣之手再次审核,确认无误。只是,因药材中短缺了三味,是路太医前往皇后娘娘处求取的。”
慕临珩那冷冽如霜的眼眸,再度转向东郭月,其中的杀伐之意不加掩饰。东郭月吓得身形一颤,泪水瞬间决堤,哭喊道:“臣妾没有”,她转念想到什么,猛地转头望向纪盈,目光中满是指控与惊惧。
“是她!她平日里就爱摆弄药材,况且,她本就是医家出身,对药理也是了如指掌。也是她,怂恿臣妾将那保胎药取走,还赠予臣妾一篮子药材,说什么能助臣妾安胎。如今想来,那些活血的药材,定是她混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