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晋舟轻蹙眉毛,嘴角却仍弯着,“吃什么。”
汪潮抓住机会深思熟虑,而后道:“我家旁边开了家新菜馆,等我下午忙完去接你。”
一句“等我”让时间变得漫长。
午睡起来,叶晋舟拿过手机,发现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侧翻两下,床跟着晃动几声,这声音拧得响亮,甚至打断了夜班同事的呼噜。
瞬间,空气里只剩下宁静,片刻后,呼噜再起,叶晋舟才缓缓吐了口气,又浑噩睡去。
入了三月,天黑的慢了些。
汪潮忙到很晚才接上叶晋舟,引人进到馆子,挨着窗边坐下时,玻璃外路灯刚巧亮了起来。
叶晋舟不爱点菜,他把菜单调了个个儿推到对面,然后等着吃饭付钱。
菜一个接着一个送上:红烧肉、糖醋里脊、酱香大骨,每一盘都滋滋冒着热气,吃进嘴里,色香味俱全。
“他家新开业,活动力度大。”
随着又几盘的素菜端了上来,汪潮紧着跟了一句。
叶晋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点点手机,“放心,能喂饱你。”
这话若是卢尚或者其他人说,好像并没什么不妥。但此刻从叶晋舟的嘴里出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种玩味的调戏。
汪潮没戳穿,只是笑意难掩,慢慢,他笑得开始颤抖,手里的大棒骨也被带出了频率。
“笑什么?”
叶晋舟不懂。
有时候,他实在猜不透汪潮的笑点到底在哪。
对方就像一个被无名笑点塞满的气球,只扎透个小洞,一下便收不住了。
远远,一个男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先是一愣,然后慢慢起身,脚步缓慢、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陈临山?”
一道声音如雷,从叶晋舟的头顶直劈到脚底。
这声音太熟悉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了些许,但那声音里掺杂着的轻蔑笑意,像个噩梦一样久久缠绞自己。
汪潮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向不肯抬头的叶晋舟,讷讷问:“谁啊?”
男人忽视他的问题,撑着桌子俯下身,靠近了一些,“是陈临山吧?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连老同学都忘记了?”
叶晋舟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淡淡唤了声,“你好,余亮。”
这个名字瞬间触发了汪潮心底的某根神经。
他挥了挥手里的骨棒,语气强硬,“喂你,离他远点。”
余亮扭头看过去,脸上堆积的假笑看起来却十分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