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睡一会儿吧,他把袋子铺好,然后和衣躺了上去——此时他又在想幸亏还剩下了这个袋子。
半夜的时候,他醒了——他感觉身上发紧,呼吸困难。“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吗?”三儿心里想着,于是就想爬起来,但是自己的手脚好像被绑了,而且越累越紧。
“是谁?放开我,放开我!”三儿大声叫喊着,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风的呜咽,然后是一阵阵的凄凉。
“怎么了?难道是穿越了吗?”玄幻的小说他没少看,一般都是自己快死了,然后忽然间掉落在一个荒蛮之地,紧接着被白发老者或者美女相救……
可现实是他想多了。他发现自己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他的身体被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蟒蛇缠绕了几十个圈圈。此时,蟒蛇的头已经慢慢靠近他的脑袋,“这是要生吞活剥吗?”此时他忽然想起动物百科里对蟒蛇的介绍:蟒蛇一般不会伤人,蟒蛇很有灵性,蟒蛇还会看家护院等等,三儿想的全是蟒蛇的好。
三儿真的想尝试和蟒蛇沟通,他挤挤眼、晃晃头、努努嘴,可是这蟒蛇就像烧火棍一样,小脑袋就立在他的胸前不动。
眼见蟒蛇的头离他的头越来越近,他判断蟒蛇应该是先吞他的头,然后再慢慢吞掉他的全身,此时他才感觉到死亡已经越来越近。此时他开始想念胖姐了,心想要是她在,这蟒蛇还能选一选。就在三儿离死亡还有一寸远的时候,三儿想起了一句话: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他试着理解这句话,那么人咬蟒蛇是不是新闻呢?
三儿被这句话激动得热泪盈眶,这句话是面包是矿泉水,在饥饿、死亡来临时,这就是可以造就一切生命的动力和源泉。
想到这,三儿下意识地磨了磨牙齿,他要把倾注着所有所有生命力量的牙齿打磨成尖刀,打磨成利剑,此刻他要向一切阻碍他生命成长的障碍发出挑战,他是王,他要主宰一切。
这样想着,不禁哈哈大笑,他这一笑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此刻他无所畏惧。
三儿张开嘴,主动向蟒蛇发动攻击。然而,蛇的习性大家都知道,它是色盲或者说它对静物没有感觉,而对移动的物体有相当的敏锐性。
每当三儿的牙齿快要到蟒蛇的时候,蟒蛇总能迅速地躲过去,而三儿收回头的时候,蟒蛇也总能找到机会进攻,不大一会儿,三儿的脸上被蟒蛇咬了好几口,整个脑袋像血葫芦一般。
此时三儿想要是能固定住蟒蛇的脑袋就好了,可是腿脚都被缠着,动弹不得,“怎么办?”三儿急得满头大汗。
其实人往往都是急中生智,此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要用身体压住蟒蛇的头。于是三儿慢慢地滚动起来,同时用身体感知蟒蛇头部的位置,直到三儿的嘴,正好压在蟒蛇的脖子上,三儿这才停止滚动。
这个机会三儿肯定不能放过,只见他张开大口就咬了下去,蟒蛇的皮较厚,三儿咬了十几下,才感到蟒蛇有液体流下来,三儿知道这是蛇血。
闻到了蛇的血腥味道,三儿又狠狠地咬了几口,蛇的脖子终于被咬断了,缠绕在三儿身上的蛇也就瘫软了下来,三儿蹬脱了蟒蛇的身子,又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这就是重生吗?”三儿有些惊喜。
因为饿了一天,又没水喝,三儿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此时的三儿也不管蛇血的腥臭,他绷起蛇的身子使劲地嘬了几口蛇血,又顺便啃了十几口蛇肉。有了吃的,有了喝的,他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此时山谷中大部分已被晨雾覆盖,雾霭或白如轻纱,或轻如蝉翼,三儿被这山雾包裹,身上有些微凉。晨雾渐浓,三儿的双目只能看到几米远的距离,无法判断方向,更不清楚路在何方,三儿只能盲目地走。
走一步看一步吧,三儿想。
三儿迈动那双粗壮有力的大腿,开始了第一天的探索。渴了饿了,他咀嚼灌木的枝叶;累了,大地当床,蓝天当被,树木就是遮风挡雨的墙。
就这样,三儿毫无顾忌地走着,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亮。
第三天,三儿已经筋疲力尽,“要是有一块玉米面大饼子也挺好。”吃惯了白面大馒头,但是饥饿却悄悄改变了三儿的味觉跟颜色,此刻三儿需要能吃饱的食物,什么大饼子、黑馒头他都不在乎。
实在迈不动那双粗腿,三儿索性躺在山坡上。任山风吹打脸颊,任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他一动不动,此刻他就像一块石头雕像——清空了对美酒佳肴的渴望,清空了对胖姐丰腴身躯的想念,清空了对一切美好的向往,三儿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三儿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又饥又渴,三儿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身上一点力气没有,只有那颗硕大的脑袋还能转动。此刻他真的希望有一瓶水,有一块玉米面大饼子,哪怕一点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