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作为长公主独女,出嫁那天十里红妆。
嫁入侯府后,她费尽心血花光嫁妆,终于撑起侯府的门楣。
可侯府众人根本不念我娘的好。
祖母数十年如一日磋磨娘亲。
父亲偷养外室还想将外室所处挂在娘亲名下。
终于,我看不下去了,上去就给那外室一巴掌:
“如此对待长公主独女,我看你们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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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得这样迟。你娘没教你规矩吗!”
每日晨起给祖母请安是父亲定下的规矩,今日我因感染风寒来迟了些。
父亲今日沐修,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看我迟来一会儿就气得大骂。
“看看你阿姊,你若是有她一半省心就好了。真不知道你娘怎么教的你,天天在家连个女儿都教不好。有什么用,我若是她就自请下堂了。”
堂姊沈汀兰被娇纵惯了,每每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偌大的侯府,能做到每日请安的,除我娘亲外就只有我了。
她只今日起了便被夸赞,我只今日迟了些便被教训。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侯府的规矩是因人而异的。
“侯爷,小姐她……”
身后的丫鬟青红刚要为我解释又被父亲打断。
“休要替你家小姐开脱,既然来迟了,今日的早膳和午膳就别用了。”
“侯爷,依兰今日是因为感染风寒起得晚了。这惩罚会不会太重。”
“还不是赖你。若你给我生个儿子。我又何必天天督促她上进。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连最简单的女工都只学得马马虎虎,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女儿。”
母亲关切地看着我,拉着父亲的袖口为我说好话。
父亲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妇人就是矫情。不过风寒而已,我当初还能率兵打仗。她怎么就如此弱不禁风?我看就该让她多吃点苦头!”
父亲向来是看不起女子的。他最爱我的时候就是我还未出生时,他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诊脉说我是个儿子他才放下心。
可惜我出生时却是个女儿,据说他当即就丢下我大出血的娘亲去了酒楼。
因着娘亲的家世他不敢纳妾,奈何娘亲又失了生育能力,没有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
这块心病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我和娘亲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听到我感染了风寒祖母倒先坐不住了:“你个蠢东西。既然感染了风寒还来作甚。你是想害死老身吗?”
“林淑娟,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是说就是你教唆她将病气过给我,好让我早点死是吧。你这个不安好心的毒妇,就该让勇儿休了你!”
祖母边说着,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众人都紧张起来。唯独我低垂着头冷眼看她们演戏。
“婆母,你这话从何讲起。儿媳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娘亲慌了神连忙解释。
祖母依旧不依不饶,开始哭诉娘亲的种种不孝,说娘亲生不出儿子,怪娘亲不让父亲纳妾,又说她不求娘家人给堂兄升官是自私……
在她的口中我娘不忠不孝不义,罪责罄竹难书,简直该死。
可事实是,娘亲是因为被祖母立规矩才早产大出血,以至后面难再生育。
不让纳妾是因娘亲低嫁,一个落魄的侯府能娶到长公主独女,是走了大运。我爹是立了誓不会纳妾的。
“妹妹也是,都生病了还出来。也不要怕过了病气给祖母。怕不是诚心的吧。”堂姊看着我,故意火上加油。
我爹抬头一看我还在这里低喝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滚。”
娘亲看了看我连忙将我推出了门:“青红,把小姐带下去好好休息。”
走远后,我看着堂里娘亲低眉顺目的模样,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酸楚。
十年如一日做小伏低的付出,娘亲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