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们俩人身后的林子傲,将这争夺粽子的一幕尽收眼底。他看着那两人为了一个小小的粽子,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脸上写满了急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深深的鄙夷。在他看来,这国公府里怕是已无甚可取之人,仅仅一个粽子,竟能让他们这般丑态百出,实在是可笑至极。他微微撇了撇嘴,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夫子来了。”也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学生率先察觉,刹那间,原本喧闹的学堂迅速安静下来,众人皆正襟危坐。只见蒋夫子身着一袭青灰色长袍,那长袍的颜色宛如古老的山岩,沉稳而厚重。他迈着步伐,每一步都似丈量过一般精准,落地有声,沉稳地走进学堂。他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仿若一阵清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泛起丝丝威严的涟漪,眼神中透着深邃的睿智,仿佛能看穿学子们心底的一切杂念。坐在角落的林子傲原本懒散地靠着椅背,见夫子进来,微微坐直了身子。他心中对国公府那些人的行径仍在暗自腹诽,想着刚刚季北辰和顾迟为了粽子争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只觉得荒唐。可此刻在夫子的威严面前,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腰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季北辰和顾迟二人刚刚还在为粽子的美味而陶醉,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们慌慌张张地将口中的粽子用力咽下,那粽子在喉间滚动,差点噎住。随后,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本正经地拿起书,眼睛瞪得大大的,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只是那仓促间拿倒了书都未曾察觉。“今日课业,可都曾温习得?”蒋夫子的声音低沉而醇厚,仿若古寺钟声,在学堂中悠悠回荡,敲击着每一位学子的心弦。堂下顿时鸦雀无声,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尘埃在其中缓缓浮动。蒋夫子见无人应答,那两道浓眉微微聚拢,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纹,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满,如同一抹乌云遮住了原本平静的湖面。他那如炬的目光径直锁定在前排一位身形略显单薄的学子身上,“陈生,你且来说说。”被点到名的陈生,就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身体猛地一震,双脚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仿佛有无数细密的汗珠从毛孔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两侧缓缓滑落。他的嘴巴机械地张了张,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一阵“呃呃”的声音,半晌也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坐在一旁的林子傲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庆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悄悄地抬起眼皮,用余光快速地观察蒋夫子的表情,只见夫子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此时,季北辰和顾迟二人也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交换了一个心虚的眼神,身体紧紧地靠向椅背,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要发出一丝声响,就会引来灭顶之灾。蒋夫子轻轻咳嗽了一声,这轻微的咳嗽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学堂里却如同炸雷一般,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局。“看来你们今日并未用心。为师昨日所授之《论语》,可有谁能背诵一二?”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像受惊的鹌鹑一般,齐刷刷地低下头,脖子恨不得缩进肩膀里,一个个都恨不得将脑袋直接埋进书桌里,以躲避夫子那如刀般犀利的目光。见没人敢说话,蒋夫子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缓缓开口道:“那我们便来学吧。”声音虽不大,却在这寂静无声的学堂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后,蒋夫子开始了授课。他的讲解如涓涓细流,条理清晰且旁征博引,然而堂下的学子们却个个如坐针毡。他们的脊背挺得僵直,眼睛紧紧盯着夫子,不敢有丝毫走神,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点。哪怕是细微的咳嗽声或是桌椅的挪动声,都会让众人的心猛地一紧,战战兢兢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学堂。一堂课下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额头的汗珠、紧攥的衣角以及那僵硬的坐姿,无不彰显着内心的惶恐。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众人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蒋夫子轻轻合上书本,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语重心长地说道:“希望,以后诸位可以提前温习一下,不要再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说完,他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学堂。这时,学子们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开始有了些许生气。几个性子活泼些的学生已迫不及待地凑到一起,小声地议论着这堂课的种种。“今日这课可真是难熬,蒋夫子的眼神好似能穿透人心,我只觉后背发凉。”顾迟一边抹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边碎步挪到季北辰身边,声音还有些微微发颤,那眼神中残留的惊惶仿佛在诉说着刚刚课堂上所遭受的“折磨”。“谁说不是呢,那提问环节简直像过鬼门关。”季北辰心有余悸地应和着,回想起课堂上蒋夫子那如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每一次停顿都像是死神在点名,他的双腿就忍不住有些发软,此刻话语中仍带着几分忌惮。季北辰和顾迟二人相对而视,短暂的沉默后,嘴角同时泛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满是逃过一劫的庆幸与释然。季北辰伸出手指,轻轻捅了捅顾迟的肩膀,带着几分俏皮与轻松说道:“走吧,咱去校场逛逛,舒缓舒缓这紧绷的神经,今日这粽子吃得可真是提心吊胆。”:()国公府继室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