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又热又累,任由着笔儿和墨儿带人上来给自己梳洗,顺便把那厚的不行的礼服给换了下来。
不过在看到墨儿呈上来的新衣服的时候,胤礽的眼睛瞪大了。
那个,新娘子的衣服嘛,颜色喜庆点,寓意吉祥点……他都觉得是很正常的,可是直接就把百婴嬉戏图给绣上去的,他还是接受不能。在胤礽的坚持下,墨儿重新换了件衣服过来,上面的图案是葡萄,虽说意思差不多,好歹含蓄些,胤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不过脸色还是有些晦暗,想要他给老大生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等胤礽换好衣服来到外面屋子,胤禔已经坐在桌边喝茶了,看他过来笑得一脸灿烂。
不就是娶了个媳妇嘛,有什么好得意的,胤礽心里很不舒服。再说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胤禔的岳父,户部尚书科尔坤,再过两年就要被康熙抹下去了,伊尔根觉罗家的势力,也因此大受影响。
想到胤禔本该很期待的联姻,并不会给他带来意料中的好处,胤礽心头稍微平衡,嘴角也露出些许笑意来。
可在胤禔看来,胤礽的笑容就是福晋对他的回应,不由心情大好,等他走到桌边就伸手握住他的手。
胤礽顿时笑不出来了,胤禔这时要做什么,他完全没底。
“福晋,坐下喝茶,咱们说说话儿罢。”虽然是夫妻,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可胤禔对胤礽,还没有基本认知以外的了解,不过他对他印象不坏,又是新婚,难得闲暇,自然想和他亲近些的。
凭着脑子里不是那么清晰的记忆以及这个身体的本能,胤礽别扭地福了福身,在胤禔身边坐下了。
两个以前都不认识的人,就算在一起睡过了,也不可能马上就变得无话不谈的,要说话,肯定要从自己说起。
胤礽没有伊尔根觉罗氏的记忆,害怕说得多了露出马脚,基本都不怎么开口。胤禔当他害羞,不以为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胤礽。当然,他说的不是眼前这位,而是住在毓庆宫的那位。
真说起来,胤禔对胤礽的怨念那是由来已久,自己明明就是长子,额娘的出身也不低,怎么也是叶赫那拉家的女儿,满洲八大姓之一,可皇阿玛愣是在胤礽不满两周岁的时候就立了他为皇太子,完全不给自己任何机会,这让胤禔极为不服。可胤礽毕竟是储君,是“储”,也是“君”,胤禔平时对他再是不满,也不好有过多的表现,除了两人见面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争锋相对,也就只能在惠妃和明珠面前说道一二,可就是那两个人,他也不好说得过多。
伊尔根觉罗氏就不同了,她是他的福晋,是这辈子注定要和他绑在一起的女人,他好,她就好,他不好,她也不好,他们的利益相互依存,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在她的面前,不管他说了什么,都是很安全的。
这边胤禔吐槽着自己对胤礽的不满,说得那叫一个痛快,可胤礽听着,那就不是个滋味了。
他知道胤禔不喜欢他,一心想要把他拉下马,这没什么,反正他也很讨厌他。在胤禔和明珠一心谋划着,怎么把他从皇太子的宝座上拉下来的时候,他和索额图也在商量着,怎样才能彻底打倒胤禔,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从这点上来说,他们的想法和做法都是差不多的,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
胤礽也没想过当着面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胤禔背后还会说自己的好话,但是……
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坏话,你不仅不能反驳,还要做出附和的姿态,那就不是胤礽接受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桌子下面,胤禔的视线不能触及之处,胤礽的双手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套深深地掐到肉里。
胤禔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胤礽听得那叫一个浑身难受,之前在乾清宫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时候,胤礽本来是满心嫉妒的,他居然抢了自己的位置,可是现在……和胤禔比较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