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赫也毫不吝啬,所有来援之军,杀敌一人,便得十两银,战死者,抚恤金黄金百两,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红了眼。
黄金百两,哪怕他们战死,身后的一家子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一时气势大涨,个个悍不畏死。
这几日援军已经到齐,粮草也充备,他们手中的兵马也完全足以和宣离一战。
宁镜说到这里,眸中却是有忧虑之色:“阿囡那边一直到现在都音讯全无,我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距离他们和阿囡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七日了,整个永安在宣离铁血手腕之下紧绷得如同一根随时可能会崩断的弦,可每日城墙之上流下的血却又让人不敢去惹这个疯子。
萧玥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宁镜抬头:“你知道?”
他们派去传信的人连一个字都没回,他是怎么知道的。
萧玥说道:“今日我去查看城楼的情况时,似乎在城楼上看到了她。”
阿囡并不算多么出众,若是乃到人群里也只能算得上清秀,他例行查看战况的时候,在城楼上似乎看到了那个被人推搡着的瘦小身影,但很快便又被人推着走了,他并不确定,便让黄金和白银也去辨认一下。
不多时,黄金和白银便回来了。
白银一脸的激动:“爷,宁公子,真的是阿囡,我确定。”
之前萧玥看时,她还被推搡在人群中,这些日子,只有要反抗的人,都被扣了上谋反暴名的帽子,直接斩杀于城楼之上,刚才又斩了一批人后,她便被人从后头推上前来。
这也才让他们看清了,确实是她。
“她应该是被当成西街的平民抓起来去守城墙,所以一直被关着,才不能和我们联系。”白银心急道:“她现在就在城楼上,刚刚就又杀了一批人,怎么办啊,她是为了我们才去的,我们一定要救她。”
萧玥说道:“今天所有的援军已经到齐,如今趁着宣离民心离散之际是最好的攻城时刻,雍王早就等不急了,酉时便会开始攻城。”
一旦攻城开始,那被推上城数的那一批平民,就是最先的牺牲者。
“将军。”这时,门外有人来报。
宣离也得知了他们援军已到,城楼之上的兵防竟然又开始动了,不断地平民再次被压上城楼,不服者立刻便被直接扔下。
宣赫早已等不久,如今见宣离已经开始动作,他立刻便整兵,再次朝着城楼压了下去。
几人率军又到城楼之下时,宁镜果然在城楼之上看到了阿囡。战场之上,本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他身无武艺,来了也只会扰乱萧玥,可是他必需要确认阿囡的情况。
阿囡穿着一身粗麻衣,头上还裹着布,一身都是脏兮兮的,她被人推着,半个身体都已经探出了城墙外,艰难地保持着平衡不被摔倒。
“宁公子,你看,那是阿囡吧。”白银指着城墙之上说道。
“放下手!”宁镜小声低喝。
白银立刻便缩回了手:“怎么了?”
宁镜看了他一眼,眼神严肃:“大军攻城在即,任何小的动作都有可能被敌军看见,若是宣离此时在城楼上看,那你指的那一片,包括阿囡,可能就因为你这一个动作,要么死,要么被抓。”
两人还在看着,一个士兵突然走到前头来,伸手便抓住了阿囡,将她往后扯去。
阿囡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如同受惊的鹿一般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城楼上本就拥挤,这下更是惹得周围都是一片骚动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阿囡惊恐地挣扎着,哪怕此时谁都想下了这城楼,可她却宁可呆在这城楼之上,也不愿意下去。
“这是怎么了?”白银看着城楼上的动静,又看向宁镜。
宁镜皱眉,侧头过去对白银说了句什么。
可阿囡只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挣脱得了强壮的士兵,很快便被人拉起,阿囡一手抓着城墙,连头上的用来裹头发的布条都已经挣脱掉了,一头长发散开,周围又是一阵叫声出来。
“不!我不去!他不是我爹!”
她拼命摇着头,眼看着那边站着的那个猥琐的男人,连头上的头盔都戴的是歪的,正冲着他笑,那笑容里只有贪婪,不像看着一个人,而像看着银子。
不!她决不能回去,一旦到了这个男人身边,等待她的将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阿囡猛地低头,一口咬在了那个拉着他的士兵手上,那士兵本就是听了那泥头的话,说这是他自己的闺女,拉回去了卖进青楼两人能平分银子才来下的手,这城楼之上人人都想下去,他以为事情简单,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此时被咬了一口也怒了:“臭婊。子,还敢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