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牛淑芬吧,我听说,当年她之所以调去杂志部那个没油水的地方,是因为她早些年当会计的时候,曾经偷偷挪用过公款,还有偷偷倒腾过工业劵。
只不过当时她男人是行政科的领导,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只是内部批评一下,然后就是调离岗位,不再担任会计,而是去了宣传科的杂志部当一名普通干事。”
“咦,还有这事儿?”曹志强惊讶,“那个牛大姐,还有这种历史?”
“那当然。”杜振国点点头,“要说别人不知道有情可原,但我可是对这个牛淑芬印象深刻!”
略微一顿后,杜振国又小声道:“是这样,当年我刚进厂没多久,还是个实习工。
然后有一天,我被当时的领导点名,然后跟着一帮人,去了会计室,说是有人发疯找茬,让我们去制止。
我当时跟着去了,就看到是这位牛淑芬在那摔东西骂人。
那时候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她,在会计室明目张胆的撕东西烧东西。
大家都不敢上前阻拦,就连我当时的领导,也就是当时的保卫科科长,也不敢上前动手,只能好言相劝。”
曹志强诧异道:“在会计室撕东西烧东西?烧的啥?”
“账本啊!”杜振国道,“她在烧账本!”
“不会吧?”曹志强惊了,“当着众人的面烧账本?这样了,都没人敢去阻止?”
杜振国苦笑:“当时的情况,谁上去她就挠谁,她又是女同志,我们都不敢上前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烧了账本。”
曹志强惊讶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事后就没人处罚她?还让她继续留在工厂?这都够犯罪了吧?”
杜振国叹口气:“问题就在这。
事后,这件事被压了下来,除了几个当事人,比如我,都不知道会计室发生过这种事情,只说是会计室走了水,闹了火灾。
可包括我在内,都被下了封口令,不许把当时的真相说出去,只准说是会计室走了水。
再后来,我听前任保卫科的科长说过,说当时这位牛会计之所以那样干,是因为她偷偷挪用公款跟倒腾单位工业劵的事儿被人内部匿名举报了。
然后,工厂办公室的人过去查账的时候,她就忽然发飙,死活拦着不让查,还当众烧了账本,说是不信任她啥的。
闹到最后,她就说自己有病,有精神病,受不得激。
还听说,她是因为被人愿望,受激了,所以当时才作出那种当众烧账本的事情。
因为她男人当时是厂里的领导,而牛会计的父亲当时还没死,好像也是老领导。
加上这个事儿毕竟好说不好听,所以最终选择压下来。
毕竟严格来说,当年困难的时候,偷偷倒腾工业劵的不止她一个,只是挪用公款这事儿比较严重,但也没证据,证据都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就被调离了会计室,然后一直在杂志部那边呆着,呆到了现在。
这也算变相打入冷宫了,实际上就是一种惩罚。”
“原来如此。”曹志强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这位牛大姐,撒泼耍赖是有前科的?她经常这样么?”
“那倒不是。”杜振国道,“我当年就看到过她在会计室撒泼烧账本那一回,之后从没听说过她再次撒泼耍赖过。
不过想来,也是没了撒泼的环境了。
您想啊,会计室那边是管钱跟工业劵的,她平时能接触到这些,自然能有机会偷摸的挪用公款,倒腾工业劵。
可杂志部有啥?啥也没有啊,她想倒腾也没东西啊。
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等会儿!”曹志强一摆手,“你是说,她当年在会计室撒泼耍赖,是为了阻止工厂办公室的人去查账,对吧?”
“对。”杜振国点点头。
“然后她还当众烧了账本,来个死无对证?事后只说自己当时是犯了病,脑子受了激,所以才做出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