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日,司马妍在屋里梳妆,王珩已离开去军营,她听见庭院里传来说话声,是管事和几个仆婢在议论。“你们发现没有,郎主瘦了许多。”“郎主这样忙碌,怎么能不瘦?”“听说郎主最近忙起来都不吃饭,好几日了,忙坏了身子怎么办?”“是啊,郎主亲自操练士兵,本就辛苦,还不断招兵买马,怎么忙得完?总不吃饭,身子迟早会垮。”“哎呀,老不吃饭怎么行?”“营地那条件,能做出什么好东西,看到都没胃口。”司马妍回想了一下……王珩好像的确瘦了些。他每天那么辛苦么?那么辛苦还不吃饭,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虽然告诫过自己不要瞎操心,但此刻已经全忘了。梳妆完毕,司马妍推开门。管事和仆婢们恭恭敬敬站在门边。司马妍问:“你们刚才说,夫君忙起来饭都不吃?”陈管事眉眼瞬间耷拉下来,发愁道:“是啊。”司马妍:“以后中午叫厨房多做他那份,找个人送过去。”陈管事:“夫人可知,郎主喜欢吃什么?”司马妍想了想,他在饮食上似乎没有特别的喜好,有什么吃什么。“平日他吃什么便做什么。”陈管事:“夫人不亲自送过去?”司马妍:“找个人送就行。”陈管事:“可是夫人不看着,奴怕郎主忙起来又不吃。”司马妍有点犹豫,但她现在不太愿意接触王珩,道:“先找个人送罢。”陈管事见司马妍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不敢再劝。夜晚,王珩在书房看兵书,陈管事进来。“早上按照郎主的吩咐做了,夫人还主动问起您的状况。”王珩眉眼柔和了些许,陈管事看得一愣,他第一次见到郎主那么温柔的样子,下半句有点难开口。“……但是夫人不愿亲自送。”陈管事道。王珩:“无碍,下去罢。”又过了几日,晚膳时,司马妍发现王珩吃得愈来愈少了,偶尔还会揉肚子,眉头轻蹙,似乎不舒服。前日揉了两次,昨日一次,今日三次。司马妍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了?不舒服么?”王珩摇头:“没。”司马妍皱眉:“我让人叫医工。”王珩没阻止,司马妍出去吩咐的时候,王珩低着头,悄悄勾起唇角。待司马妍转身,立刻抿嘴,眉头皱起。司马妍:“饭食不合夫君的口味么?”王珩摇头。司马妍:“……听说夫君在军营忙起来就不吃饭,让厨房多做了夫君的那份送去,夫君有吃么?”王珩迟疑了下:“……吃了。”他其实一直有好好吃饭,之所以串通管事骗她,是因为她最近不太搭理他,似乎有心疏远他,他当然不能如她的意,才使苦肉计,幸好她还是会关心他。司马妍皱眉:“夫君不要骗我。”王珩:“……有时候忙忘了就没吃。”司马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教育教育他,但觉得不合适,平静道:“让医工看看罢。”王珩有些失望,他期望司马妍生气,越生气说明她越在乎他。医工来了以后,听王珩说完症状,便装模作样地把脉。——来了时候他就得了吩咐,郎主是装病,要她骗过夫人。按了几下,医工收回手,道:“根据脉象,郎主乃脾胃虚寒之症,切忌生冷,按时用膳,多食温胃之物,等会我写个方子,务必按时服用。”司马妍关切问:“严重么?”医工:“现在不算严重,但总不按时甚至不进食,不久就会落下病根,到时就难治了。”司马妍表情瞬间凝重。“好的,多谢大夫。”等医工走了,司马妍忍不住叮嘱王珩:“你要多加注意。”王珩对她笑了笑:“是,听阿妍的。”司马妍别开眼。又过几日,司马妍找来陈管事问话。“夫君最近如何?有按时用膳么?”“回夫人,郎主这几日都按时用膳。”司马妍点了点头,安下心。但过了段时间,陈管事苦着脸跟她说:“郎主最近又总是忙得忘吃饭。”司马妍脸黑了,医工都说了,总是不吃饭,或者不按时吃饭,很容易落下病根,他怎么就不当回事?陈管事看她表情,适时建议:“不若,夫人去盯着郎主,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司马妍没说话。陈管事再接再厉:“医工说了,郎主总这样,会落下病根的,胃病最难好了,疼起来特别折磨人,奴家中的母亲便得了胃病,每每犯病,都躺在塌上,疼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