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管事整个人都懵了。他幻听了么?阿夏阿冬这是怎么了?平日里挺规矩的,今日怎么突然发疯?也不看看对面的是谁,宁昭长公主兼郎主夫人的婢女能这么骂么?愚不可及!没救了!郎主来都救不了她们!她们不怕死,他怕着呢!管事立马冲出来,先是怒瞪阿夏阿东:“快给我闭嘴。”接着腿一软跪在地上,又不住磕头。“夫人,是我没管教好这两个贱婢,竟让她们如此冒犯夫人,我会好好教训她们的,还请夫人息……”怒字还未出口,就感觉一阵风刮过,转眼就看见绿绮冲到两个姬妾面前,抬手要打。管事盼着打下去,让夫人消点气,这口气不能憋着,不然夫人忍到极致爆发了,他们全完了。没想到司马妍叫住绿绮:“绿绮,回来。”绿绮生生止住落掌之势,转头红着眼看司马妍:“公主……”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阿夏阿兄辱骂她,就是在辱骂公主,阿夏阿冬分明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打个耳光不为过罢,公主为何要阻拦她?是顾及郎主么,可是郎主都这样对她了。司马妍只觉疲惫,按着太阳穴道:“你回来,其他人都回去。”绿绮大惊:“公主不可……”今日若是放任不管,以后就更压不住阿夏阿冬。司马妍对管事说:“以后不要让我见到她们。”眼不见为净,这点权利她应当是有的。管事愣愣看着司马妍,他都看生气了,夫人却轻易饶过他们?绿绮知道事情只能就此结束,见到管事的蠢样,心中火起,怒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是是是……”管事连声应道,接着对阿夏阿冬嚷道:“你们还杵在这做什么!”阿夏和阿冬见好就收,立即退下。半个时辰后,王珩赶回府。管事听到通报出来迎接,见着王珩便道:“郎主,您莫担心,阿夏阿冬并未出事,夫人仅仅询问了她们的来历,便放她们走了。”这么快便赶到,肯定是为着阿夏阿冬,他身为下属,当然要第一时间让郎主安心。管事觉得自己非常为郎主着想。可等了许久,都没听见郎主说话,不禁有些忐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说错话了?管事不由抬头,发现王珩正盯着他,眉眼一片沉郁,瞳孔漆黑,像无尽的黑夜,蕴含毁灭一切的力量。他心下大惊,回想自己的一言一行,他哪里做错了?“她们是谁?”王珩道。管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噗通跪地,颤声道:“前四日,刺史大人府上的薛管事将阿夏阿冬送来,说她们是您在刺史大人宴会上看中的伶人,命奴好好照顾。奴安置好她们,叫阿进告知您了。”说到这看向王珩身后的阿进,“阿进说您吩咐奴定要好生照料她们。”管事话音刚落,一直苍白着脸的阿进也噗通跪地,身子抖若筛糠:“奴那天本来要去郎主您那的,可一出府就被劫去刺史大人府上,这些话都是薛管事让奴说的。”一面说一面磕头,“薛管事以奴的妻小作要挟,奴也是没办法,还望郎主恕罪。”他这样一说,事情便清楚了。王刺史故意送阿夏阿冬过来,给郎主和夫人添堵,估摸着是觉得好玩。看郎主的模样,所有人都明白,刺史大人玩大了。院子里死一样的寂静。好一会,王珩道:“你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一遍。”管事抿了抿嘴,硬着头皮道:“今日奴领夫人去正房的时候,恰巧阿夏和阿冬在西厢房谈论郎主,说好些日子没见到您,盼您回来。夫人身边的侍婢听见了,立刻问奴阿夏阿冬是何人……奴怕夫人冲动……打杀或者发卖她们,便跟夫人说她们是刺史大人府上的管事送来的,奴……不晓得她们的身份,那侍婢不信,逼问奴,奴便打算如实相告,然未开口,夫人就说要回屋,还让奴将阿夏阿冬叫去正房,见了阿夏阿冬,夫人询问她们的来历,她们回话时……态度很是不敬,那侍婢便称要打她们板子,哪想阿夏阿冬竟辱骂那侍婢,那侍婢气不过,要去打她们耳光……却被夫人阻拦,接着夫人叫所有人都出去,还跟奴说……说以后不要让她见到阿夏阿冬。”王珩每听一句,脸色便苍白一分,听到最后,面上已是毫无血色。管事哆嗦说完,汗如雨下。王珩盯着管事,良久后问:“阿妍生气了?”管事不敢不答,回想了会当时的情形道:“回郎主,看夫人的脸色,似乎是伤心,不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