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他不是不近女色么?他这样清风明月般的人,也会像那些堕落的士家子一样,做出毁人清白的事情?王珩微微皱眉,乐菱立刻警醒,走到司马妍跟前,说:“女郎,我们玩行酒令如何?”司马妍:“我不会玩。”乐菱扬唇一笑:“我们教您。”半个时辰后,司马妍被灌醉。王珩摆手,乐蓉乐菱躬身退下。王珩起身,扶起趴在桌上的司马妍。她头倚在他手臂,闭着眼,抿着嘴,脸蛋嫣红,似桃花放蕊,娇媚动人。他有些哀伤地看着她,他卑鄙地让人灌醉她,只是为了跟她待久一点,她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在他身上,有了萧翊,就更不会。王珩想要抱起她,她受了惊动,眉头蹙起,挣扎了一下,似乎即将醒来。王珩没敢再动。她突然抬手环住他,脸贴到他的胸膛。司马妍觉得抱着她的人身上的气味很让人安心,想起了父皇的怀抱。小时候她在父皇怀里听朝臣们禀事,总听得昏昏欲睡,没多久就睡着了,等朝臣们离开,父皇就抱她到塌上。王珩心跳停了一拍,低头盯着环着他脖子的那双手臂,目光幽幽,不知道是不是不大舒服,她的脸颊在他胸膛蹭了蹭,他眸光陡然一深。等她不动了,王珩定了定心神,抱起她轻轻放在榻上。正想掰开她的手,她手猛地一收,他一个不妨,腿磕到榻沿,支撑不住倒下。司马妍潜意识里已经把抱着她的人当父皇,她太怀念父皇了,感觉他要离开,手不由得勾了勾。结果下一瞬,就有什么东西砸到她身上,痛得忍不住“嘶”了一声。王珩怕她再有什么举动,一动不敢动。司马妍喝了太多酒,脑子昏昏沉沉,疼这么一会,还不足以支撑她醒来。王珩等了会,见司马妍没有醒来的意思,才小心翼翼支撑身体起来,给她脱鞋盖被,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塌沿,静静看她。“阿耶。”司马妍突然开口,“阿兄今天凶我。”王珩:“……”她在说梦话?还是在说醉话?他突然起了好奇心,问:“为什么凶你?”她的脸瞬间就皱起来。“因为一个臭道士。”王珩失笑,他知道司马妍讨厌道士。先帝统治后期,几乎日日呆在丹房,她每每从丹房出来,都臭着一张脸。怪不得她今天踹谢广踹的那么狠,应该是积愤已久,拿他出气,他想让她开心些,顺着她道:“明日我就去把臭道士赶走。”她犹不满意:“你身边的也要赶走。”王珩:“好。”“还有……”司马妍停顿了好一会,声音突然低下来,“叫他别再服五石散了。”五石散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制成,药性燥烈,服后使人燥热难当,必须食冷食、饮温酒、穿旧衣。原先是伤寒病人所食,但前朝名士何晏道:“服五石散,非惟治病,亦觉神明开朗。”京城人跟随其步伐,服用后一致称颂,五石散渐渐风靡。王珩愣了下,语气放缓:“好。”司马妍依然忧虑:“若阿兄偷偷地服怎么办?”“不会。”他伸出手,将她额头的碎发理好。“真的?”“真的。”“好。”她唇角翘起,沉入梦乡。司马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酒醒过后,她头疼得要裂开。飞花楼没有了喧闹声,不知是谁在弄琴,婉转低沉的琴音透过木墙门扇,古韵绵长,声声入耳,抹平了司马妍宿醉头疼引起的烦躁。乐蓉听见里头的动静,轻声询问:“女郎醒了?”“进来罢。”乐蓉乐菱端着一个托盘和一盆水进来,托盘上有牙具澡豆和棉巾。洗漱过后,一婢递给她一个白碗。“这是醒酒汤,郎君吩咐奴送来的。”司马妍接过,问:“他人呢?”“郎君在隔壁操琴。”她蓦然想起从前她在宫里垂钓,他在旁边操琴的画面,过了好多年了,她有些唏嘘。喝了汤,司马妍推开房门。王珩倚在门边,见到她,轻轻一笑,风流倜傥。“阿妍总算醒了。”司马妍望着他,亦笑了笑,转念想起一事,急道:“忘记叫人告诉阿兄我在飞花楼了,一夜不归,他该急死了,赶紧回去罢。”王珩:“阿妍无须担忧,我昨晚已经派人跟皇上说了。”司马妍松了口气:“那就好。”王珩问:“阿妍可想去公主府看看?”司马妍:“?”王珩解释:“我参与了公主府营造事宜,再有两月,公主府便能完工,现在已经大体建成,阿妍可以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