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君节放花灯时,青霉素的制作方法,以及如何使用,写到了防水纸上,被江六搓成小丸子,塞进了某块供品花糕里。至于是谁买到了,这就不得而知了,他自己都分不出来花糕有何不同,只知道在哪一堆里,为了不引发人的怀疑,还特意练了几日左手簪花小楷。咋都过去这些时日,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呢?不会真被鱼儿给吃了吧?或者那防水纸买到了假劣产品?被水冲散了?“小老板,回神啦!”客人们在问那新鲜草果怎么吃,用作香料倒是知道,就是没见过它未晒干的模样,有点像大红樱桃。其实自家的吃法也很单一,要么就是用咸盐拌匀,要么就是配老母鸡和咸肉,还是第一种吃的更多。这时候正是红草果的季节,但要赶在雨水落下前采摘,一旦被水泡久了,香味会散去一半。“听起来可以做生腌。”“老母鸡好啊,小老板你咋只带了草果,没带老母鸡呢?”“就是的呀,要不明日带几只鸡来,咱试试看那草果炖鸡?”老母鸡的各种升天法,大家都吃过,就是江六形容的草果鸡,他们还没试过,也不知是否真的香甜浓厚。答应明日带五只鸡过来,但那些鸡都不会太大,连毛带血的也就三斤多,他不负责杀,得自己买回去处理。客人们嗯嗯点头,好好好,明日肯定要买到那老母鸡!江湖菜馆儿的鸡,卖的太贵了,谁家鸡汤饭的鸡肉还要额外加钱呐?一个鸡腿五十,翅膀三十五,没肉的鸡爪子都要五块……但说实在的,人家那鸡肉味道是真的棒,不需要蘸碟子,就沾点儿鸡汤吃,又入味又鲜,还很有嚼劲,鸡胸肉都不柴。总是在晚到的林老板,嘴角挂起了油壶:“我也要……”那鸡再怎么省着用,也有用完的一天,昨儿个才把他的欠账补上,咋明天又有鸡卖给散客了!严重怀疑这小子说假话,难道我的老卤方子不吸引人?不能吧……山民们口味还能那么高吗?江六看他那样儿就知道在想啥,无奈说道:“五只鸡和八十只鸡比,想来也知道哪个更难吧?”之前和林老板换方子,那时货船们已经走了,现在他和船行定了鸡蛋,每五日就有鸡蛋和鸡,当然不会那么缺货,但货源还是没那么多。上码头卖老母鸡的人不多,货船的人那么忙,也不会帮他去城里收鸡……“那你后天也给我五只,以后隔一天就五只,一年以上的也可以,咋样?”林老板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也降低了自己的货物要求。两年以上的老母鸡太贵了,他如果花钱买也是很心痛的,只要那鸡肉质好,其实年份短点也无所谓!只有不努力的厨子,没有差了的食材!再一次对江六妥协,林超觉得这小子应该把自己供起来,这年头生意多难做啊,像他这样好说话的客户太少了。“每隔三日我可以带十五只鸡过来,不论是一年还是啥的,都分你一半,咋样?”只间隔一日,他还得养着那些鸡,现在铺子有小狗,它们可能会忍不住扑鸡,还是三日最好,最多也就养一晚。买冰要先去杂货铺登记,告知小二哥自己的店铺位置,和收货的时间,他们会安排人到点送上门。“哦,是那里啊,空间有点大,至少要准备八块大冰才能降温。”小二哥有脸盲症,他只知道有一位熟客,但不知道熟客长啥样儿。草市街那个巷子里,之前确实是要开杂货铺,他们员工培训都做好了,但上头又说算了。根据市场调研结果显示,那边的购买力不强,人流偏向的群体多数是老年人,杂货铺卖得也不只是茶米油盐酱醋,要说赚钱,还得是自制特产。“好的,那就每日十块,我要可食用冰块,冻的最实那种。”江六看着小二哥,那些冰块他还要带走的,明年还得接着用。清溪镇结的是薄冰,每年夏日用的冰,是冬日从北地运来,储存在冰窖里,盖上稻草等隔热的东西,第二年夏日再拿出来,所以冰饮卖的很贵。小二哥满头雾水,他觉得这位熟客很反常,以往都是买他们的打折降价商品,今儿个竟然要斥巨资买食用冰。作为老熟人,他提醒道:“那种太贵了,降温还是买便宜点的吧?没毒的,放心。”之前很多商家都担心这个问题,制冰厂的老板还特意找了检测公司,出了一份报告,证明工业冰无毒。大家现在都被毒这个字搞怕了,商家们有这样的担忧很正常,如果客人是在自己店里,因为降温冰出的事儿,那可是要赔的呀……自从水源污染爆发,保险公司都不知道垮了多少家,几大巨头顶着压力修改了保险条款,因为食用污染品而引发的病症,是不予赔偿的。现在能轻松申请到赔偿的,也就是意外险,重疾和医疗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江六还是坚持要买食用冰,不敢买工业冰,他们那儿吃死了人也要负责的……说不定比这里的刑罚更重哩!名誉何其重要,所以当时江家找了道士给他驱邪,他才会那么生气。“好吧,我查了下价格,你要的那种好冰,就是补贴后也要八块一斤,一块百斤重的冰就是八百块,你确定每天降温费就要花八千块?”别说是小二哥了,就是江六自己也吓了一跳:“八……八千……?”这都要卖多少只老母鸡了?太太太太吓人了吧。自古英雄都是硬脊骨!但是可以为五斗米折腰!马上做出选择:“那就一块食用冰,五块工业冰,谢谢您。”小二哥没忍住笑出声来,觉得这人真挺有意思的,他就说嘛,每次都恨不得来杂货铺捡破烂,今儿个咋会舍得买那么好的冰。可食用冰要过几日才有货,古镇最近接收的游客多,大家对食用冰块需求量都高,一块大圆冰装在保温杯里,这种天气下,也能二十四小时不化完。:()卖菜郎穿行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