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六要回家了,朱磊让他先去医馆领点免费药丸子,外头这两天有个什么新病毒,空气飞沫传播,专门让人腹泻,蹲在坑里出不来那种。医院人满为患,全是这腹泻毒株造成的,拉上两天就会持续高热,人在迷糊中去了半条命,这病就是纯纯的折磨人,根本离不开厕所半米。医馆那边连夜赶制了药丸子,每人能领取三粒,每日一粒即可,有病治病没病预防。没感染的人,吃了这药也没啥副作用,就是可能会很饿,身体也会困倦,睡两觉也就差不多了。朱磊领完就吃了,这会儿倒是还没什么反应,可能他体格子壮实吧,就是觉得今日的水果有点香……江六见他说的很严重,忙用力点头,腹泻在他们那,也是很严重的病,止不住就完了。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兔子能不能吃?兔子就很容易腹泻,要不是它们生崽子容易,估计早都绝种了。医馆大门口有人负责发药,江六领到了三粒,用纸包起来的,看着有些简陋。拉着破板车到杂货铺,卖糖区域的负责人还是之前那小哥儿,橘子糖和薄荷糖各十斤,十二张红票子没有了,这次送的不是米花糖,是白芝麻薄脆饼。又买了一袋最便宜的麦粉,没有其他麦粉那么白,五十斤装的大布袋,花费一百五十元。开心的拉着板车,转到寻古味侧门,开始寻找起属于自己的那间铺面。寻古味是真的大,有的侧门只出不进,有的只进不出,还有些门禁止游客通行,有的根本就不开门。绕来绕去,把自己都快绕晕了,终于在一处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地方,找到那处小木门,费了番功夫才把板车弄进去。从这道门进,走至草市的那道门,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要转两个小弯……“难怪这铺子租不出去,这能来干啥?”客人走在里面,怕是会吓死,像机关道似的。…江六今日不是从土坡进的,是之前进过两次的芦苇荡,那里没什么人去,后面有一排屋子,是码头这边的仓库,用来存货的。他要先找到钟千,再把建房子的匠人定下,青砖瓦房可不像泥巴木房,花费的天数要更久。听见女子的哭声,哭的有点伤心,还有男子的哀叹声,江六有些尴尬,他只能从这里过……“九叔,求您再帮我一次吧,我再试最后一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男子想扶起跪地的女子,女子不愿起,男子无奈叹气,从怀里掏出东西,轻轻放在她的身旁,转身离去。江六眼睛都瞪大了,这……这不是那个啥黑乎乎的外族人吗?她会说夏朝话?女子身上脸上都很黑,随着她的眼泪落下,脸上也逐渐出现斑痕。江六无语:……原来是骗子。旁边还有个躺在稻草上的孩子,也是黑乎乎的,没什么动静,女子跪在他身旁,不停的用额头去触碰孩子的额头。她不停的祈求老天,给一条活路,如果能用自己的命换,那么就请立刻收走,额头的血迹不停的往下蔓延,鲜红刺伤了人的眼睛。江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了出来:“这孩子什么病?要怎么救?”“谁!”女子警惕的起身,护在孩子身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眼神凶狠的盯着江六。江六没敢继续上前,他无意偷听,知道这孩子病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从女子言行举止来看,那孩子大抵是发热了,医馆应该是能治的,估摸着要花的钱不少。今日他把银票带在了身上,码头有钱庄可换银两,也是那孩子命不该绝,他不会见死不救。女子摇头,眼泪依旧止不住:“他的病大夫说救不了,只能拖着,我走了好多地方,都没人能救他,吃了药根本止不住。”江六皱着眉头往前走,女子侧身,让他看孩子的情形。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黑黑的小脸透着红,身上不停的有污水流出。“腹泻不止,发高热?”“是!”女子眼里出现精光,这半大孩子此刻被她当作救命稻草。江六此时是真的不知道说啥了,这是命中注定?还是老天爷的戏弄?掏出怀里的药包,递给她:“每日一粒,听天由命吧,游方郎中给的药。”女子手不听话的颤抖,小心的接过药包,从里拿出一粒药丸,喂给孩子服下。也不知是肚子里实在没东西,还是药物神效,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孩子身下的污秽物不再增多。女子继续用额头触碰,随后对着江六磕头:“恩公,感谢您菩萨心肠,不管能不能救活,乌雅都甘愿为奴。”江六摇头:“不必。”药是不花钱领的,出来就碰上,只能说是这孩子的造化。孩子的手指微动,眼皮也开始轻轻颤抖,女子赶忙握住他的手,说的话江六听不懂。江六不想打扰他们,正要离去,乌雅捡捡起地上的契书,固执的把卖身契递给他,说刚刚自己已经向老天爷发誓,如果有人能救她儿子,要她的命她也丝毫不犹豫。那孩子也强迫自己睁眼,江六看见了他不同寻常的地方,他竟然是异瞳?一黑一蓝的眼珠,显然不是夏朝人。这下他更不敢要这两人了,她们装扮成黑人奴仆,混进夏朝到底有何目的?会不会连累他。乌雅赶忙解释,她们都是夏朝人,这是她儿子,他们生活在边境,那年敌国入侵,占了她的身子,但孩子是无辜的。半个月前,孩子生病,恰逢有一贩卖人口的商队路过,她求了那些人带她们入夏,每到一处地方,扮作黑奴女子,卖掉自己给孩子换取救命药。她会功夫,买她的人也只是图个新鲜,不是真的:()卖菜郎穿行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