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兰禾出门,御枝又一个箭步冲到落地窗前,等到兰禾下楼,上了出租车,才终于放心。她拐回衣柜前,拉开最里边那间衣柜门,看见她男朋友正憋屈地蜷缩着长腿,侧身坐在衣柜里,和一堆大大小小的玩偶挤在一起。柜门打开,视线亮起,贺忱仰头看向御枝:“你妈妈走了?”“嗯。”御枝在他跟前蹲下,长长地吁了口气,“吓死我了。”“你那点损伤能跟我比吗?”贺忱幽幽地瞥她一眼,“我是身体兼心灵的双重打击,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罪。”如果早知道,今天会这么狼狈地被人关进衣柜里。他死都不会来送温暖。贺忱确实是吃力不讨好,御枝有些愧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看出点别的味道。卧室虽然打着空调,但衣柜里毕竟是闷热的。贺忱被她关在里边藏了一会儿,现在额发都是湿的。锁骨到脖颈那块皮肤透着红,他长得又很白净,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嗯。有点好吃。尤其是头上还趴着一只垂耳兔。御枝又想摸他耳朵了。贺忱把腿伸到柜外,用手按了下发麻的膝盖,余光里御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抬眼问:“看我干嘛?”御枝慢吞吞地道:“小贺同学,我刚刚脑子里有个很危险的想法。”“什么?”“我好想把你关起来啊。”御枝用最软的声音说着最刑的话,“关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晚上像布偶熊一样陪我睡觉。”“……”贺忱眼神惊异。御枝问:“你觉得怎么样?”“你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判头了。”贺忱整理着卷起的衣摆,淡淡道,“无故囚禁合法公民可是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御枝同学。”“什么囚禁?”御枝严谨地纠正,“我这叫金屋藏娇,哦,不对。”她想个更贴切的词,“金柜藏狗。”贺忱:“……”好好一姑娘。怎么就长了张嘴。他无语地扶着膝盖要起来。咚咚。房门再次被叩响。“枝枝。”门外传来御建疑惑的声音,“你在跟谁说话?”好一点御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贺忱往里一推,刷地重新关上衣柜门。“枝枝?”御建还在喊她。御枝捞起桌上的手机,边低声叫语音助手,边过去拧开门把。门一拉开,御建的视线往房间里转了半圈,又落到她身上。“你刚是在跟谁说话吗?”御建不确定地问,“你妈妈不是走了?”“没有啊,我写完卷子无聊,就跟语音助手聊聊天。”御枝说着,举起手机对御建晃了两下。siri配合地道:“我在。”“哦,这样。”御建不像兰禾疑心那么重,轻易就被御枝蒙住了。又说了两句,御枝等她爸离开,立马关上门,再落好锁。她趿拉着拖鞋一个滑步跑到衣柜前,不敢耽搁地拉开门,看见贺忱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满脸麻木。“不好意思啊。”御枝嘀咕,“我实在是没想到我爸也会提前回来。”贺忱幽怨地睨她,揉着发麻的手腕从衣柜里钻出来,往门口去。御枝跟在他后边:“你要走吗?”“我还能继续待下去吗?”贺忱诚恳反问,“再留一会儿,你七大姑八大姨都要被我见完了。”“可是我爸在外边啊。”御枝抢到贺忱前面,把卧室门开出一条缝,探头往外边瞄,远远瞧见御建靠在吧台前打电话。她又缩回脑袋,对贺忱道,“要不然你再等等吧。”贺忱被来回钻那两次衣柜的经历整怕了,没等两分钟,又问:“现在可以走了吗?你爸还在外面?”御枝又开门瞄了眼。御建应该是打完电话了,正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脑办公。她爸平时不都去书房吗,御枝纳闷地道:“我去替你催一下。”贺忱叹了口气,靠到墙边,抱着胳膊往门外一挑下巴:“去吧。”御枝被委以重任,细心地关严卧室门,走到客厅,没话找话地问了句:“爸爸,你在工作吗?”御建温和地嗯了声,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滑动鼠标查看资料。“那你为什么不去书房啊?”御枝状似好心地提议,“更安静。”御建头也不抬地道:“等会儿有客人要到咱们家吃饭,你姑姥姥说好久没见到你了,过来看看。”御枝:“……”完犊子。贺忱对着卧室天花板上的羽毛挂饰走了会儿神,耳边传来响动。他转头,看到御枝进来。“怎么样?”“我七大姑八大姨你是见不到。”御枝尴尬地挠了下下巴,“但是吧,你可能会见到我姑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