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太太放印子钱的事终究是瞒不住了。国公爷命人去将他们夫妇找了过来,指着桌面上的账本。“这些年,你是不是拿着公中的银子去放印子钱了?”陆国公问陆二太太。陆二太太跪在大厅中间,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捅到国公爷的面前。她这两天一直想拿钱去京兆府疏通。就想把那个子钱家先救出来,不然他在里面胡说八道,只会把她害得更厉害。还想着只要救了人,她在陆家也就能隐瞒住了。“老太爷,我冤枉啊……”陆二太太哭着喊出声。打死都不能承认放印子钱。陆国公用力拍在账本上,“京兆府都要上国公府拿人了,你还冤枉!”“你知不知道放印子钱是什么罪?”陆二太太瑟缩一下。“二嫂,你若是需要用银子,跟大家伙说一声便是,怎么能去放印子钱,莫非是公中缺银子了?”阮氏问。“公中账上怎么可能缺银子,每年的营收有多少,我也是心中有数。”老夫人哼道。国公府是不如从前富有,但绝对养得起这一大家子。陆二太太忍不住道,“老夫人,您多年没有管家,不知道如今的难处,各处的庄子和铺子收成都不如从前。”“大房的花费就要占公中的小一半,大嫂一盆牡丹花就要上千两,大伯眼也不眨就让人去公中支银子……”老夫人瞪大眼睛,“多少银子?”“一千两。”陆二太太叫道。流云苑那么多的牡丹菊花,那要花多少银子。陆大爷脸色难看,“有的也是太太拿自己银子去买的,不全都走公账。”“就算是这样,那也不是放印子钱的理由呀。”阮氏叹道。陆二太太狠狠地瞪她一眼,“要你多嘴。”“这些年你在公中贪墨多少银子,你心中有数。”陆国公缓缓地开口。“老太爷,我没有……”陆二太太立刻要否认。陆国公摆手,“账本一查就知道的事,你不承认也没用,都是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你们,你真以为没人知道吗?”老夫人是疼惜小儿子,见他们二房又没有多大出息,所以才不去管二太太。“父亲,母亲,我们是放印子钱了,官府要抓就抓我们,跟你们没关系,我们认了。”陆二爷梗着脖子,承认了他们二房放印子钱。陆二太太的脸色一变,拍着二爷的肩膀,“谁让你承认的,谁让你承认的。”“住手!住手!”老夫人怒道,“你打他干什么。”陆国公怒声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事无成,让你们管家,还去放印子钱,你们是要连累国公府跟你们一起死!”“肯定是这个贱人在外面胡作非为,我儿子做不出这种事。”老夫人哼道,偏袒自己的儿子。“把她休了,让她自己进牢狱。”陆二太太哭着扑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我错了,我不能进牢狱啊,炜哥儿还要科举,要是他有个进牢狱的母亲,他的前程就全毁了。”“你这个猪油蒙心的蠢妇!”老夫人骂道。阮氏安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老夫人两个嫡亲儿媳不是被禁足家庙就是触犯律法,偌大的国公府,真是烂透了。要不是国公爷还是清醒人,这个家早就散了。“你究竟放了多久的印子钱,一共放出去多少?利息拿了多少。”陆国公沉声问。陆二太太嗫嚅嘴唇,瑟瑟缩缩地说,“已经……已经不记得,利息拿了有两三年万两,有的填补进大太太的花销里,她也知道印子钱的。”陆大爷猛地站起来,“你胡说。”“大伯,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嫂这些年的花销有多少,她哪里舍得拿嫁妆出来玩弄那些花花草草,谁也没有比她精明的。”陆二太太叫道。“够了!”陆国公怒喝。利息就拿了两三万两,这些年放的高利加起来就要十万以上了。这么大的一笔银子,律法肯定要重判的。“此事我会周旋,你们夫妻不能留在上京,出去避避风头吧。”陆国公说。老夫人这下坐不住了,“那怎么能行。”“不然,你想他们进牢狱吗?”陆国公问。陆二爷泪流满面,为了他们的儿子前程,他用力点头,“父亲,我们离开上京,我们……我们去江南。”“把家里的对牌和钥匙都交给老三媳妇。”陆国公说。陆二太太即使再心有不甘,还是只能答应下来。陆国公为了儿子,只能舍下脸面,散了一大笔家财,终于才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倒不是京兆府贪墨陆家的银子,是宫里发话了,看在广宁和驸马的份上,这才没有定罪。但国公府二房就不能留在上京。陆二爷带着二太太和小儿子离开,在江南捐了个小官,日子自然没有在国公府的时候如意,但他觉得至少不用进牢狱,已经是万幸。二太太就没有这样的觉悟,整天埋怨,哀天怨地,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苦闷。一开始陆二爷还有些耐心哄她,后面越来越不耐烦,反而身边伺候的丫环体贴入微,他一时情动就收用了。纳了两个妾室之后,陆二太太才终于消停下来。不过日子还是过得鸡飞狗跳。这是后话。陆国公因为陆二太太这件事,本来快痊愈的身体又垮了。不知又要养多久才能好起来。老夫人也好不到哪里,管家的人是她最厌恶的庶子媳妇,她的日子没有一天是舒心的。“炜哥儿也该说亲了,要不先给他定下亲事吧。”老夫人跟国公爷商量。要是陆炜娶亲,那他的媳妇就能帮忙管家了。“老三媳妇管家怎么了,三房如今出息,大家也愿意结识老三媳妇,炜哥儿要科考,不要在这时候影响他。”国公爷说。老夫人撇了撇嘴,“实在不行,让沈氏帮忙管着。”至少陆渊还是她亲孙子,她虽然看不惯沈岁安,那也比阮氏跟她更是一家人。“你自己去跟陆渊媳妇说吧。”陆国公闭上眼睛。:()重生了,那就嫁强大又短命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