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佑道了句无事,走向马厩,牵出马跨上,扬起鞭子打马离开。郑子晏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事情发生,方才他看见白梅姑姑了,白梅姑姑来找程安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告诉颜博崇和颜博峻呢。他还在纠结,程安佑已经没影了。一路疾驰,程安佑一刻不停歇,直接进府,首先去了程老夫人的院子。程老夫人见程安佑回来,还以为他不知白天的事,也不打算与孙子多说。谁知程安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秦氏在哪里。程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猜出程安佑知道了,道:“我把人关入祠堂了,也动了家法。”所谓的家法,就是打了二十板子,关禁闭,再抄写家法,对秦氏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可程安佑并不满意,想了半晌看向程老夫人:“祖母,您觉得这事儿能过去吗?”仅仅这些就算完了,这事儿也太便宜了。“你想如何?”程老夫人问。她最疼这个孙子,可也要顾忌别的孙子,若真把秦氏休了,她生的孩子该如何,有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日后还能挺起腰干做人吗。对于处置秦氏,程老夫人是有顾忌的,若是秦氏无子嗣,她恨不得将人送官,可眼下,不成啊。“我不如何,秦氏不能这么算了,送回秦家去吧,上次是秦家女,这次是秦家的公子。”程安佑想了想,“秦氏的手段层次不穷,谁知道下次会用什么下作手段害箐箐,我可以不计较她伤害我,可我不能忽视箐箐,若是人进了门,秦氏摆婆母的架子,让人立规矩,我可舍不得,依着秦氏的心狠,若是给箐箐灌药,把她扔到另一个男人屋里,箐箐的一生不就毁了,还百口莫辩,到那时候公主会放过咱们家吗?”程老夫人怒急拍桌:“她敢。”这个她自然指秦氏。“她有什么不敢的,当着公主的面都干算计颜家人,那个毒妇眼里有谁,只有他们秦家。”程安佑火上浇火,“要不我们彻底分家吧,这个家令人心惊胆战,我是没法住了。”为了平息程安佑的怒火,程老夫人喊来英国公,坚持将秦氏送回家。英国公即便不同意,但程老夫人执意,碍于孝道,他也不得已捏着鼻子认了。这事儿还没完,秦氏虽然被送走了,秦家公子还被关着呢,程安佑是个睚眦必报的,秦氏是长辈,他动不得,还不能打秦家公子了。于是乎,秦家公子被打了,鼻青脸肿,身上没一块好肉,经大夫诊治,没有残废是万幸,短时间内不能下床,至少要休养半年,可见程安佑下手多狠。还有秦氏身边的丫鬟,程安佑直接把人杖毙了,没有牵连她的家人。这也算给秦氏一个教训。悠然得知这一消息时,已经是晚饭后了,颜三郎在画图,见悠然唇角高高翘起,就知有事,便问发生了何事。悠然就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程安佑有心了,箐箐嫁进去有他护着,我们也能放心了。”“秦氏是个记仇的,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亏,秦氏早晚要讨回来的,她奈何不了程安佑,却能整治箐箐,她是婆婆,咱们箐箐是做人儿媳妇的,婆婆给儿媳妇立规矩再正常不过。”颜三郎放下笔,径直走过来,坐在悠然面前,眉头紧拧。对于这门婚事,他始终不看好,主要是秦氏那人,令人糟心,还是个又蠢又毒的。“那你说如何?”悠然也算看着箐箐长大。她不希望箐箐日后的过得不舒心,“要不退亲,再给箐箐找一个合适的?”“这倒不必,秦家族人众多,我找到了秦家的尾巴,明日一早参他一本,若是秦氏做了蠢事,我就参秦家一本,让秦氏的娘家找她算账去吧,看谁的糟心事多。”颜三郎想了想道。秦氏这人也有弱点,那就是格外看中秦家,若是秦家出了事,她比谁都上心,打蛇打七寸,秦氏必然不敢动箐箐了。“好,那就听你的。”悠然笑了。她就知道颜三郎是芝麻馅儿的汤圆,里面黑着呢,不过这样的颜三郎她喜欢,唇角微微上扬,显然很高兴。颜三郎见悠然看着自己傻笑,问:“怎么了?”眼睛泛着光,唇角噙着笑,模样有些傻,看着勾人。他不给悠然说话的机会,将人捞进怀中,压在床上。夜很长,也很美。然对罗夏夏来说,这夜却格外漫长,从英国公府回来,她被白氏关进了祠堂。祠堂阴森冰冷,一点儿活人的气息都没有,令人心惊胆寒。罗夏夏第一次被关祠堂,往日,白氏看她不顺,也只是训斥她几句,虽然当着下人的面,却也没有体罚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