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都没打开,老夫人就欢喜的什么,一迭声的说“喜欢”“喜欢”。
她老人家也是真喜欢,欢喜的眼睛都笑眯了。
看看那盆吐着芬芳的十八学士,又看看那针脚细密的衣裳,老夫人眼睛都快不够使了。
最后,老夫人从盒子里粘了一块儿糕点尝了尝,不住的点着头说,“这桂花糕甜度适中,绵软可口,香味纯正,看着还好看,拧月这手艺是真好。”
素锦闻言就说:“桂花还是上年的干桂花,还是我们几个陪着姑娘一道在蔷薇苑附近摘的。姑娘说,今天也借花献佛一把,但愿老夫人您吃着开心。”
“开心,开心。拧月这孩子孝心可嘉,我一想起她,心中就高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那大管家就脚步匆匆的过来了。老夫人吩咐要找空铺子,大管事立即报上来三五个。不仅位置好,铺子还大,街边人流量也不少。老夫人听的很满意,让素锦回头把事情转告给桑拧月,相中了那个,回头直接告诉她就成。
素锦僵硬的笑:“多谢老夫人的一番好心了,只是我出门时,哑叔已经出门去寻铺子了。若是还没寻着好的且罢了,若是寻到了,下了定,就怕不好食言。”
老夫人就道:“若真找好了,下定了,也无妨,舍了那些定钱就是。”武安侯的铺子都在好地段,老夫人始终觉得,要让桑拧月用自家的铺子才好。租金她不能不收,那就象征性的收一些。
再来,做生意的最忌讳,那些着三不着两的小混混上们找茬,拧月租着侯府的铺面,肯定没有不长眼的敢过来找事儿,不管怎么看,对那对姐弟都只有好处的。
素锦心头压了事儿,也无心和老夫人闲谈了。再加上突然有人上门拜访,老夫人要准备见客,便让双鲤送素锦出门。
往门外走时,素锦还想着她今天来侯府的目的,就拐着弯试探说:“科举昨天结束了,三爷此番也参加会试了吧?”
双鲤就点点头,心有余悸道:“可不是,在贡院呆了九天,出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昨天老夫人见了三爷,心疼的直抹眼泪。”
“贡院里条件不好,三爷又是个金尊玉贵养大的,指定吃了大苦头了。”
说起参加会试的三爷,素锦又问起这次侯府参加会试的人多不多。
双鲤心里灵巧,当即看了素锦一眼。她想歪了,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到之前和桑姑娘传过绯闻的施举人身上。
不过双鲤到底机敏,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桑姑娘若真对施举人有意,早先就嫁了,哪至于让素锦这时候过来询问试探?
双鲤便停下脚步,直勾勾看着素锦问:“你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也可。若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与你听。”只当是回馈桑姑娘早先的一番情谊了。
素锦闻言就有些尴尬了。
就说老夫人怎么就让双鲤来送她呢?换做其他小丫鬟,她很轻易就能套取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可双鲤是在老夫人身板伺候的,心思灵巧机敏,还擅长听话听音。她想探听些什么,才刚说出个话头来,双鲤就会察觉到她的企图。
好在双鲤是个嘴紧的,为人品性也端正,素锦想了想,到底是凑到双鲤耳边,轻声问了几句。
话落音,素锦看着双鲤讶异的模样,就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姑娘自小借住在舅舅家,对舅舅和舅母有些畏惧……”
还要再说些什么,素锦却叹口气,不说话了。
不过一起都在不言中,双鲤心里灵通,想到桑姑娘和三夫人不和,对周家人会有所防备也很应当。
但周秉坤么……
双鲤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上次科举周家二舅爷倒是来了府里暂住,不过落榜后他就回乡了,至今也没露面。”
双鲤又道:“还是你提醒了我,若不然我也想不到这桩事。周家二舅爷按理会继续参加今年的会试,可他至今也没到侯府来,难不成是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
素锦重复问了一句,“当真没来侯府么?”
“没有。若有,我不会不知道。”
这倒也是。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问题就大了。
要么就是周秉坤今年没来参加会试——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等同于没有。若不然就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如今信讯全无;再不然就是周秉坤上京了,但没住到侯府,而是去了别处……
双鲤皱着眉头,“这事情我得和老夫人说一说。”
“啊?”素锦有些不太乐意。
双鲤却道:“关系到周家二舅爷的性命,这事儿肯定是要老夫人知情的。若是周家二舅爷居住在别处还好,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到底是一条人命,我既然知道了此事,断然没有不告诉老夫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