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斌倾斜肩膀,把他的手抖开:“谁特么发牢骚了?”不满的情绪更明显,许健和杜晨都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只是耍耍嘴皮子,没有真的耍赖不走了,许健将头转回去,继续向前。“穷山恶水多刁民,说得过分点,蒋家人在小云山说是称王称霸也不为过,山上的山民都唯他家马首是瞻,他们祖上敢弄死那么多人,如果让蒋育知道,我们不仅没有把他家的鬼全灭了,还只带走一只,说不定会把我们全部留在山上。”至于怎么个“留法”,自然不言而喻。武斌怒道:“他敢!”杜晨:“没有什么不敢的,以前有的协会道友外出处理事务,不是没有出过事,只要死死地把事情定性为‘意外’,谁也没有办法。”杜晨不会拿协会的事乱开玩笑,武斌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背上忽然一阵发寒,他才知道还有这种事。杜晨的话仿佛给了他一闷棍,武斌终于放下芥蒂,不再嘀嘀咕咕。山上很安静,其实他们刚才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走在最前面的助理欧明心道:你们真是想太多,据我猜测,孟少纯粹是洁癖发作了,不想睡别人家的床,更不想睡我和小眼镜睡过的床。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井玫瑰也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看破不说破。“怎么?”察觉到井玫瑰的视线,孟麒麟微微侧脸。井玫瑰轻笑道:“没事,走吧。”夜路不好走,一路无话,等他们终于下了山,又上了孟麒麟下属开来的车,打开车窗,回首看向小云山,天边已经泛出微微亮白。车子抵达云山市区后,一路人马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店开房休息,等养足了精神,井玫瑰孟麒麟才和道士们兵分两路。杜晨等人带着老鬼先回道教协会向他师父古三镜道长复命,等比赛结果出来,再告知井玫瑰后续决赛事宜。孟麒麟公司项目的事稍微拖了两天,等处理完毕,井玫瑰和他也准备返回南市了,正准备出发去机场,忽然接到宋瞿的一通电话。“你现在还在云山吗?”井玫瑰问:“正要去坐飞机,怎么了?”宋瞿忙道:“那你别去了,把机票取消吧,云山有个大单子,你把它接了。”宋瞿的声音有点激动,听起来确实是个不容错过的大单,即便没开扬声器,都能听得很清晰。井玫瑰便看向孟麒麟,毕竟她这趟出门是跟他一起,人家特意作陪,现在回去也得听听他的意见。“不如……”她想让孟麒麟自己先回南市,不过话没出口,就被对方打断了。“我让欧明退机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完他就拿出手机走到另一边去打电话了。“喂?玫瑰,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电话那头的宋瞿半天没听见井玫瑰的声音,不由询问了好几遍。“听见了,”井玫瑰继续接听电话,“你把具体情况说说吧。”“好,事情是这样的,云山那边有人通过南市的熟人介绍找上了我,据说他夫人最近晚上总爱做噩梦,梦见他家去世的父母在黑暗中大声喘气的声音,一连好多个晚上都是同一个梦,他们夫妻俩就怀疑是祖坟出了问题,赶回老家一看,发现他们家祖坟全都裂开了。”井玫瑰:“裂土?”“不不不,不是土,是水泥,今年年初翻修的祖坟,全都用水泥糊住了,他发了照片给我看,上面都还贴了瓷砖,那材料用的,跟装修人住的房子似的。”“好,我知道了,你们约了什么时候?”“还没定时间,他说亲自去接你,你今天有空吗?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我好告诉他一声。”“有空,就现在吧。”和宋瞿说好就挂了,孟麒麟见状,过来道:“要出去?”井玫瑰点头,将先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嗯,孟哥,不如你先回南市,我这边的事有点棘手,可能还需要多待几天。”孟麒麟淡声道:“我已经让助理把我们的票都退了。”“抱歉,可是你的公司……”井玫瑰以为他因为自己要拖几天才回去,所以不高兴了。“公司有徐遵在,不差这几天。”井玫瑰还想说些什么,孟麒麟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什么时候出去,我陪你一起。”他神色冷淡,井玫瑰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再次拒绝:“不用了孟哥,我自己就可以,宋瞿说那边会派车来接我。”男人的下颌线收紧,井玫瑰没注意到他比刚才更为不悦。“我陪你。”他又强调了一遍。事不过三盛情难却,井玫瑰无奈接受:“好吧,谢谢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