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文这次的病来得气势汹汹,他吃过药没半小时,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中午,连花涧中间过来喊他喝了两次水都没印象。
花涧端了午饭上来,站在衣柜边,问:“怎么样?”
“什么?”沈亭文完全没睡醒,整个人焉巴巴的。
“哪里难受?”
沈亭文花了点时间理解他话里面的意思,又花了点时间思考怎么回答,最后,他慢吞吞地说:“头疼。”
“还有呢?”
“嗓子疼。”
“还有么?”
沈亭文一戳一蹦跶:“全身都难受。”
花涧从他手里接过温度计,看清里面的水银柱:“吃完饭去医院吧。”
沈亭文摇头。
“你对自己的体质似乎很有自信。”花涧说。
这会的沈亭文比早晨还要迷糊,至少早晨的他还能跟花涧提要求,而现在的他已经把大脑所具有的功能完全丢弃掉了。花涧再次叹了口气,叹完发现自己这两天叹气的次数好像额外地多,更想叹气了。
“我一会来给你送水。”花涧说。
沈亭文顺从点头,发条机器人似地,往口中规律喂饭,不让人讨厌,但让人着急。花涧伸出手,在沈亭文面前晃了两下:“你平时发烧也这样?”
“我记得你大我三岁,”没等沈亭文吱声,花涧又道,“生生把自己冻发烧,你睡前在想什么?”
沈亭文眨了两下眼,微偏着头,视线始终停留在花涧手上,后面追到他脸上,转也不转地。
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跟着变得有些闲散,又懒又倦的。他嘴唇略有些干裂,带得脸色也不好,偏偏瞳色一如既往地深,更显得看什么都专注。花涧被他这样注视着,竟然从中生出一种对方是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荒谬感。
明明沈亭文就是在看着他发呆。
“算了,”花涧破天荒认了输,“真不需要去医院?”
沈亭文摇头,闭上眼睛,往被子里缩,缩一半,还不忘拍拍床边,示意花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