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特地为你们准备的。”
一行吸血鬼眼前放着十几个半人高一米直径的大圆桶,里面盛着分辨不出原材料的液体,赤橙黄绿青蓝紫黑,颜色很是漂亮,但吸血鬼们敏锐的嗅觉闻出了屎尿腐臭等等怪味,想必没有一个好东西。
整蛊新生是一种内涵丰富的文化,这里也不例外。
“你们一个选择一桶,全部喝下去。当然,也可以不喝,但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也要尊重我们的仁慈之心。所有选择不喝的,从在场所有吸血鬼的胯下爬一圈就行!身体折磨与精神折磨二选其一。”
一行吸血鬼全部哗然,猛然抬起头瞪圆眼睛面露抗拒,有些新生儿在生前拥有不低的社会地位,不甘受辱。
围观吸血鬼欣赏着他们的表情,嘻嘻哈哈笑起来。
其中有一位呲着牙想反抗,介绍他接受吸血鬼权贵初拥的亲友赶忙从围观人群中悄悄走出,拉着他到一边小声劝道,“你可别犯傻,不是变成吸血鬼获得永生就能享受生命,弱肉强食,在哪儿都一样。”
见他还要固执,亲友苦口婆心再劝,“乖乖听话喝了,以后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知道,那些喝不下去喝吐了被逼着爬胯下的,都会成为被排挤被欺凌的对象,可别管是喝还是爬都好,一旦反抗才是完了!你知道古堡前那片鸢尾花吧,每个反抗的人都必须从那走一遭去古堡拿一件信物出来,光过那片花田都能去你半条命,闯入古堡更是必死无疑——别忘了鸢大人已经住回来了。”
管理者并不介入欢迎会,帝国要教会这些自平等和谐社会的前人类第一课,就是严苛的阶级,上对下的绝对统治。
那位被劝了下来,离得近听到亲友劝慰的都打消心思不敢出头,可仍有几位站得远的挺身而出,满脸清高自傲。
吸血鬼代表呵呵冷笑,“还有谁不愿喝又不愿爬的,一起站出来。”
剩下不足十位面面相窥,老老实实站在队伍中。
吸血鬼代表让反抗者等在一边,听话的上来选颜色,有的咬牙忍耐,有的肠胃娇贵一靠近桶就捂着嘴哇的一声,干呕不停,受不了只能满脸屈辱跑去爬胯下。师宣低着头站在角落,轮到他的时候,吸血鬼代表叫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来,这时吸血鬼代表正不耐烦地叫第三遍,他抬起头。
周围一瞬间静了一下。
连吸血鬼代表想要教训这小子的想法也在面对这张脸时烟消云散,长得实在好,几近雌雄莫辨,在高颜值的吸血鬼群体中都能颜压群众,旁边诸位俊男美女霎那间全沦落成陪衬的绿叶。
少年漫不经心扫视众人,仿佛一把拂尘撩过心间尘埃。
一双碧眸,沉淀时光,携着入骨的绵远悠长,被多看一眼,仿佛世间繁华都从脚底抽离,令人为之倾倒,见之难忘。
周围众人目光落回他一张明显不满十八岁的稚嫩脸庞,怪不得冒着犯法也要初拥他,这就是个让人把持不住的小妖精啊。
原本冷言冷语态度强硬的吸血鬼代表说话都软了几分,“到你选了。”目光滑过几个桶,在其中混合各种毒草但中和毒性仅气味古怪的黑色液体上顿住,完全无视了它已经有主,对少年道,“你觉得黑色这桶怎么样?”
师宣听了听旁边的窃窃私语,弄明白怎么回事,瞥了眼桶的大小,“这么大的份量,我大概喝不下。”
得!
得了便宜还卖乖。
旁边几位吸血鬼嫉妒的脸都绿了,从吸血鬼代表态度中察觉自己选的黑色液体桶还不错的吸血鬼松了口气。
吸血鬼代表皱眉,“不喝你是想爬胯下吗?”
“如果不爬要怎样?”
“按照惯例要穿过花田去古堡取来堡中任意一件物品。”
围观吸血鬼闻言窃窃私语起来,旁边几位反抗的吸血鬼听着“干尸”“消失”什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动摇。
师宣却点点头,毫不犹豫道,“听上去不错,就这样办吧。”
围观吸血鬼顿时肃然起敬。
吸血鬼代表有心想放次水,少年愣是不领情,态度冷了下来。这时,旁边有反抗者反悔,他一甩脸子迁怒了,等乖巧老实的吸血鬼完成活动,亲自送几位吸血鬼赶去花田,围观者纷纷跟上去看好戏,边走边说往年事迹,故意危言耸听。
其他几位吸血鬼越听越面如死灰,一个个含胸驼背垂头丧气,唯有金发碧眼的少年如闲庭漫步,充耳不闻,引人侧目。
花田是一道天然屏障,绕着古堡长了一圈,把这座古老建筑与世隔绝,不论从哪个方向直穿花田,都要徒步百米。
蓝紫色的鸢尾花在秋季里怒放,随着微风,如一群招摇的蝴蝶共舞,魅惑诱人中流露出几分诡异,若美丽大海下藏着汹涌噬人的波涛。
走得近了,会发现鲜花之下,细长的叶子两侧长着排排锯齿,一开一合,像是吸血咬肉的獠牙。
师宣为它们的变异微微讶异。旁边一位吓软腿,跪倒在花田边缘,鸢尾花像嗅到肉星的饿狼纷纷扑了过来。
“活、活活的?!!”
几位吸血鬼惊得失声,瞪着惨叫的那位,见他的膝盖被一点点吞掉,疼得打滚,滚进花田就一下被前仆后继的鸢尾花掩埋,连惨叫都被咯吱咯吱像是啃肉咬骨的声音淹没,一时被它的凶相吓哭,几位吸血鬼浑身僵硬,本就灰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有吸血鬼哭哭啼啼想跑,却被扒掉鞋子,推到花从里,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师宣不等人催促,弯下腰主动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