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集体时代,梁朝家的五个孩子全靠他妻子一个人挣工分养活,负担重,自然是生产队的打款户,也算是比较贫穷的农户。好在有他的工资补贴家用,日子虽然清贫,但比同样子女的农户日子好过的多了。梁朝家的五个孩子学习不好,都没有上到初中就辍学务农了。他的五个孩子虽然学习不好,但却都有做生意的天赋。分田到户后,大儿子梁群买了一个磅,在赶集的东路摆了一个收粮食的摊位,做收粮食买油料的生意。二儿子梁兵,逢集在街道上摆了一个修理自行车和架子车的摊位赚钱,下午或背集就下队去收粮卖。三儿子梁军,跟街上的一个油贩子,往北方倒卖芝麻、黄豆等油料,临回来的时候再从北方往家里带猪油在集市上卖。四儿子梁武虽然年龄小,但他也在跟街上的一个鱼贩子学做买鸡买狗,收黄鳝和蚂虾的水产生意。由此可见,梁家四兄弟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比较机灵的年轻人。真正让邻居知道余寨有梁家四兄弟,使其名噪余寨街的,是他们与街头老大的那场打斗出名的。1984年春上的一天逢集,21、2岁的梁家长子梁群,正在街东路的一个三岔路口那里,做着收粮食的生意。这个三岔路口是余寨公社东边的闫寨大队、齐庙大队和汪塆大队以及苏楼等四个大队赶集的交汇处,另外还是一条通往王堂公社的公路,然后分流到新阳县城。因此,这里的人口流量大,一些做小生意的商贩,逢集就在这里做起一些小生意。从这里经过余寨水库的坝埂就进入余寨街了。两年前,1、20岁的梁群,看到这个三岔路口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场所,他就用架子车拉着一个磅和一些麻包,在这里摆摊收起了粮食。那时候的农民还没有完全解决温饱,打下来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和村提留外,已没有什么余粮可卖了。有的农户实在急的没有钱花了,才用布袋背上三几十斤粮食到街上去卖。也有卖一两只鸡鸭鹅的,卖猪娃儿、卖鸡蛋的等等,只要能卖钱的东西他们都会拿到街上去卖。梁群做生意比较和气,卖给他粮食的农民都说他的磅秤公平,给自己家里的秤一秤对一秤。那时候的大米和小麦都是一毛多钱一斤,算账时,赶到七八分钱了他都会给卖家添成整毛的,这样,他的口碑和信誉就慢慢的积攒起来了,跟这几个大队的农户也基本都熟悉了。有时他带的本钱都不够用的,如果碰上不太急着用钱的农户,他就先收下粮食后,记好账,下集再付给他卖粮食的钱。也有急着用钱,先在他这里借点钱花的农户,他多少也先借给他们一点钱花,解一下他们燃眉之急,下集再把粮食卖给他还账的。总之,在东路人的心目中这个小伙子还是挺不错的。这天逢集上午,梁群像往常一样,带着收粮食的用具,早早的来到了这个三岔路口这里,准备好了收粮食的准备。快到上圆集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卖东西的农户了,梁群已经收了几包大米和一些小麦,他准备再等一会儿就收摊回家的。这时,从街上急匆匆的跑来一个熟人对梁群说:“梁群,你妹妹放牛被顾小同给打了,你妈妈和弟弟正在给顾小同他们打架,你赶快回去看看。”梁群弟兄四个,对这个妹妹梁慧,视为掌上明珠,他一听顾小同打他妹妹了,他顿时热血沸腾,他急忙从一个农户家里掂了一把尖头铁锹出来,匆匆忙忙的给那户邻居,交待两句请他帮忙照看一下粮食后,他扛着铁锹就飞奔着向街上跑去。顾小同36、7岁,亲弟兄三个,他排行老大,住在余寨街南头,门口就是通往新阳县城的公路兼街道。大集体时期他是公社板车搬运队的队长,专门在余寨公社和新阳县城之间从事运输工作。他手下有10多个青壮年男人组成的运输队,用毛驴拉着架子车从余寨供销社和新阳县城来回运送着货物。有一次,他们在县供销公司往街上供销社里拉布匹、食盐和烟酒这些紧俏物资时,因为跟另一个公社的搬运队,争货时打了起来,他表现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他一个人掂着木棒子,打赢了人数比他们还要多的、那个公社的运输队,拉到了那些物资,从此,搬运队就推选他当了运输队的队长,他的名声也树立起来了。在街上,他还有八个磕头拜把子的把兄弟,按照年龄他排行老八,号称余寨街上的“八大金刚。”他虽然排行最小,却是八大金刚的首领。在那个崇拜打打杀杀的年代里,他靠着打架的狠劲,折服了一些街痞子、街混混,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老大,被人们封为街头、名人。余寨街上流传的一年一度的3月16的庙会节,每年举办庙会节都会在3月16这几天唱七天七夜的大戏,这些唱戏的费用都是在民间集资的。,!也就是在余寨公社境内的农户手里兑出来的钱,也有一部分钱是从街上,那些摆摊做生意的小商小贩的手里收上来的。向农户和街上的摊贩收钱的人。没有一些面子和威信的话,人家不买你的账,你是收不到钱的。之前的老会头镇不住了,近几年老会头就把在民间收钱的这个任务,移交给顾小同他们了。这几年的庙会节都是他和他的八大金刚团队主持安排的,请戏班子收戏价也都是他们全权负责的。乡下人如果在街上惹事打架斗殴,就有一方的当事人请他的八大金刚去出面平息。有些冲突和矛盾,人们也会请他去评理、和解,在余寨街上周边地区,只要一提“顾老幺”的名号,人们都会暗自买账。同时,他还用连打带敬的手段,使粮库的验粮员都买他的账,他经常交一些“人情粮。”有关系不错的朋友交公粮验不上的,请他去打个招呼,只要粮食差不多的话,只要请他出面都可以验得上。俗话说:人捧人高,人踩人低,有面的人,都是没面的人给捧起来的。就这样顾小同积攒了不少的人气,成了余寨街的名人、“街头。”后来由于汽车多了,他的毛驴架子车的运输队也就解散了。八二年前后,他们八大金刚先后买了手扶拖拉机和拖斗,专门给余寨公社的农户拉沙拉砖头,还给农户打麦、打稻子,挣些打场费……顾小同天资聪明,爱捣鼓机器,有一手修理手扶拖拉机的好手艺,还摆了一个修理手扶拖拉机的门市部。尽管当时农村还没有什么手扶拖拉机,但他却看到了修理手扶拖拉机的市场前景。这天,他们给一个农户拉了河沙之后,他回家转坡,看到梁群的妹妹梁慧,牵一头大老水牛在田埂子上放牛。他走到田埂子上一看,发现他的秧苗被牛吃了几口,就质问小梁慧放牛为啥故意吃他的秧苗。梁慧胆小怕事,她也知道顾小同是余寨街上最厉害的人,她连忙解释说“:那秧苗我的牛只吃了两口,其余的留不是我的牛吃的,不信,你看看那吃的是新印还是老印。”顾小同目中无人,非常骄横,他一听梁慧辩解,就气上心头,出口骂到:“你这个xiong妮子放牛吃了我的庄稼了,你还嘴硬不承认,别的没人放牛,不是你的牛吃的,还是谁的牛吃的?把牛给我,叫你爸妈拿东西来赎牛。”说着,他就走到梁慧跟前,伸手去夺梁慧的牛绳。梁慧害怕牛被他牵走了,肯定要被罚钱,她就双手紧紧的捏着牛绳不松。顾小同用手猛的一逮,还跺了梁慧一脚,梁慧被跺到水田里吓哭了,顾小同牵着牛就大摇大摆的走了。梁慧被弄了一身泥巴,她哭哭啼啼的回到了家里,就跟她妈妈和二哥说了顾小同诬赖她放牛吃秧苗的事情。她妈妈和二哥一看梁慧被人欺负了,都非常气愤,但又惹不起。她们虽然都知道顾小同的威名,但是,为了要回自己的牛,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顾小同的家里要牛去了。那天正是逢集,街上赶集的人很多,顾小同又住在街上,他看着孤门独户的梁家母子,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他一口咬定是梁慧的牛吃他的庄稼了。他们吵着吵着,看热闹的人也就越围越多。梁慧的妈妈和二哥她们就要去牵牛,在拉扯中,顾小同就把他们给打了。在顾家门口打架,顾小同的弟兄三个,外加他的八大金刚助威,他们肯定是占着优势。梁家母亲和二弟不但没要回老水牛,还被顾小同他们给打了一顿,第一波打架时梁家吃亏了,没有打赢。这时,就有人给收粮食的梁家老大梁群,和其他弟兄两个弟弟通风报信了。梁群掂着铁锹气愤填膺的来到顾小同的门口,她二话不说,举起铁锹对着顾小同就劈头砍了下去。顾家兄弟和他的八大金刚,做梦都没想到,长相温和的梁群会出手那么快、这么狠。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看到梁群掂把铁锹过来了,心里虽然有些戒备,但都认为他不是那个咬狼的狗,也没把他给放在眼里。他心想:别看你掂着铁锹过来了,你动手打下试试,他料定梁群不敢对他动手。因为在余寨街上只有他先出手打别人的,还没有遇到别人先动手打他的先例。于是,他挑衅的说道:“梁群,有种的你就对着这里砍下来。”说着他用右手的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脑袋后,他又继续羞辱道:“你弟兄4个要是能跪下给我道个歉,问我喊声爹,我就把牛还给你,一分钱也不罚你们了。”说完,他笑着转脸望望他的八大金刚和两个弟弟,脸上充满了嘲笑。梁群看着三个弟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三弟的头还在流血,妈妈在一旁苦苦哀求顾小同说,愿意赔点稻子请他高抬贵手把牛还给她们家。此时的梁群怒火中烧,他嘴里骂道:“我道歉你妈的个bi!”,!随着骂声,他的铁锹对着顾小同的头就砍了下去。平时,梁群经常对弟弟们说:只有把自己变得强大,才不被别人欺负的。说时迟,那时快,当铁锹砍到顾小同的肩膀子上的时候,他才知道后生可畏,原来还有比他更狠人,顾小同才知道梁群下的是死手,是想要他的命的,他的头往一边躲闪,那把铁锹就劈在顾小同的右肩膀子上了。顿时,鲜血顺着他肩膀上的衣服就洇湿的鲜红鲜红的……就这致命的一锹,起到了伤其10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威慑效果。梁家老二老三和老幺,一看他们的主心骨大哥来了,都顺手拿起扁担什么的,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见到顾家人就打……街上赶集围观的人群一看梁家弟兄就是几个亡命之徒,打红眼了,把街头、名人顾小同给砍坏了,而且还在撵着顾家人打,看样子还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就连八大金刚也被梁家打架的气势给吓的纷纷后退……俗话说:一人不要命,十人也难挡。浑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顾家兄弟连同八大金刚在内的10多个狠人,被梁家四弟兄打的抱头鼠窜……在这场混战的械斗中,梁群的二弟和三弟也受伤了,最后,还是赶集的人报告给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才平息了这场械斗。派出所的人把梁群和顾家弟弟抓走后,并没有急于处理他们,一是调查取证,二是先抻抻劲,看看他们两家谁的关系硬……梁家和顾家的人被抓走后,都在四处托人捞人。梁群的父亲梁朝家就托公社的杜秘书,而杜秘书又托县里的关系,帮他运作调解。而顾家也没闲着,同样是四处托人捞人,送钱送物……后来,公安就让他们两家先调解处理,不愿意调解就经过法院判决处理。最终,顾家和梁家的这场械斗还是在派出所的见证下调解处理的,处理结果是:梁家赔偿了顾小同的医药费,护理费等等,并向顾家赔礼道歉承认错误,梁群免于刑事处罚,这场凶狠的打斗就此落下了帷幕。这场官司表面上看顾家赢了,得到了梁家赔偿款和赔礼道歉,但实际上他却输了气势和名声,风头强劲的街头被人给打伤了。他由余寨街上的老一,变成了老二老三了,成了默默无闻的普通人。而梁家给人的印象是不仅上面有人、关系硬,而且更是个打架下手的狠人。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梁家兄弟借助这场打架,也成了余寨街上的名人了,有人见着他也问他喊梁老大了。梁家的崛起宣告了顾小同和八大金刚,“统领”余寨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场凶猛的械斗被住在顾小同对面的吕猛和吕强兄弟二人看得一清二楚的。吕猛25、6岁,比吕强大2岁,他们的父亲吕二有弟兄五个,吕猛他们小一辈的弟兄10多个,在他们街南队也算是响当当家族。吕二头脑聪明,善于计谋,是他们街南队的队长。他跟顾家在街南队里,是分庭抗礼的两个家族。顾家因为有勇无谋,被吕家压制一头,顾家为了拉拢吕家,顾家父亲就把女儿嫁给了吕猛。但是,吕猛因为顾女生气,顾女就服毒自尽了,顾家不愿意,就让吕猛给顾女披麻戴孝,报复吕家,从此,顾家跟吕家就彻底撕破脸了。后来吕猛再婚,做邻居顾家连礼都没送。吕猛因为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公社工商所的一个副所长了。在他们姐夫的运作下,吕猛去年承包了公社集贸市场的鱼行,成了鱼行的行夫。鱼行的管理范围是:集贸市场上的水产和鸡、鸭鹅等水产家禽的交易。行夫就是用一杆公平秤,给买家、卖家称东西,以及调和价格的那个中间人、和事佬,然后向买家收取一定的费用当作报酬。之前,鱼行的交易都是由工商所的工作人员负责管理,按照交易金额的多少,向买家收取一些交易税费。分田到户的第二年,工商所就把鱼行交易的收费的事情承包出去了,他们每年向承包人收取一些承包费,并规定承包人向买家收取行费的标准,在交易额的3~5之间,不得超收。吕猛在他姐夫的帮助下,顺利的承包了鱼行,成了鱼行夫。这天,快罢集的时候,吕猛向鱼行的几个鱼贩子和鸡贩子都顺利的收了行费,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来到了梁武跟前。梁武收的有几十斤黄鳝、泥鳅和一些蚂虾,有几只公鸡和母鸡,还有一条死狗等东西。当时,交通不方便,这些鱼贩子都是骑着自行车,把他们收的这些货物驮到新阳县城的新华市场去卖的。他们都是逢集早上6、7点的时候到街上来收货的,收到8、9点的时候就结束了,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到县城去卖货。这一集,吕猛见梁武收的有200多块钱的货,就来到梁武跟前对梁武说:“梁武,你今天收的有200多块钱的货吧,按照规定你得交6、7块的行用,我看咱们是街邻,让你一点,你就给我3块钱吧,如果不向你收行用,别的鱼贩子就会有意见。”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梁武说:“我买的货都是我自己称的没有让你动手,你怎么向我要钱呢,再说,鱼行是公家的,你个人有什么权利向我要行用呢。”吕猛就说:“鱼行是我承包着了,我就有权力收钱。”梁武说:“如果是工商所的人来收行费我就给的,你收我就不给。”吕猛说:你要是不给行费,今天就别去卖货,先把你的秤给我。一来二去的梁武和吕猛就搞僵了,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吕猛说着就要去掂梁武的秤。梁武16、7岁,自然不是吕猛的对手,三拉两扯的,梁武的秤就被吕猛给掂走了。梁武急的要哭,他气愤的对吕猛说:“你如果耽误我卖货,我的货死了、臭了,你得赔偿我损失。吕猛说:我赔你个鸡巴,你要不!……梁武见他搞不赢吕猛,丢下他买的那些货,就找他的三个哥哥去了。吕猛见梁武走了,也对他的一个熟人说,请他把他的弟弟和亲戚也请来准备打架。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梁家四兄弟和吕家请来的10多个人,都来到了鱼行里。双方争吵没几句就打起来了。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在打斗中,梁家四兄弟摆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很快就把吕家的亲戚朋友给打散了。梁群还放出狠活:“你不要以为鱼行就你能承包,别人也可以承包。”事后的几个集里,梁武和梁兵弟兄两个都来到了鱼行里收货了,他们专跟吕猛作对。同时,梁群也打探到了工商所长的住址,他买些礼物,去了好几次,说他也要承包鱼行,并在话里话外说工商所的人徇私舞弊,偷偷的把鱼行承包给吕猛了。鱼行这边也被梁家兄弟搅的是鸡犬不宁,工商所也害怕事情搞大了,所长就跟副所长也就是吕猛的姐夫商议鱼行承包的事情。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让吕猛和梁群他们两个人轮流承包鱼行,每人承包5年后,由另一家承包,以此类推。吕猛和梁群在所长的见证下还签订了,每家一对5年轮流承包鱼行的协议,其中还包括吕家和梁家相互不收取行费的约定。也就是说,吕猛承包5年后,鱼行由梁群承包5年,两家以此类推。这份瞒天过海的协议签订后,使吕家和梁家又重归于好了,两家心想虽然有仇,但面上还是看不出来来,致此,鱼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陈少强给我讲述吕家和梁家,因为争鱼行承包权而打架的事情后,使我知道了承包资源的利益有多大,也让我有了想承包猪娃儿行的想法。:()上门女婿之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