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最喜欢的,其实也是这部分的工作。
对别人来说可能很枯燥无味的拓印、描摹、涂色,甚至是蹲在寂静无人的黑暗角落里看雕刻师复刻,对他来说都是挺有意思的事情。毕竟他大学的时候,就是喜欢涂涂抹抹、雕刻绘画,才特意选择了艺术设计专业。
云城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工作,虽然累,而且热,但他觉得很充实。比之前逗猫遛狗的日子要充实得多。
结果这样充实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古建筑修复组这边就出了个小事故。
之前就说过,清乐古镇的古建筑除了明清时期的建筑,还有不少少数民族的木质建筑。木质房屋年久失修,有些表面看起来还完整,但内里其实都已经被虫蚁给蛀空了。这天云城跟着一个修复师去修复一栋木制房屋的时候,那个修复师就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外表完整内里蛀空的木质楼梯,结果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好在这样的木质房屋都不怎么高,而且云城跟在身后眼疾手快地拖到他一把,所以最后两个人倒是都没什么大碍,只有那个修复师把脚给扭了一下。
整件事情说到底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连那个修复师的脚,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个礼拜就好。
但这事不知道怎么的,很快就传到了云爹耳朵里。
云爹之前就很关注清乐古镇这个项目,更关注云城的动向,所以一听说跟云城一起的修复师出了事情,便愈发觉得之前的那个大师果然是大师。这是简单的工地事故吗?这不是,这是老天爷在借此提醒他们,不要逆天而行,要顺应天命。
他给云城打电话,结果云城压根不接他的。
没办法,他只好给陆与书打。
陆与书接到云爹的电话时,还以为云爹打这通电话过来是关心云城有没有受伤,毕竟当时现场也挺混乱的,不在现场的人很容易会联想到云城可能也受伤了。结果云爹只字不提云城是否受伤的事情,只提醒陆与书道:“云城真的不适合接触清乐古镇的项目,今天出这样的事,就是最好的论证。”
陆与书只觉得匪夷所思:“这事跟云城有什么关系?是古建筑年久失修啊!就算换了别人去,也是一样会出事的。而且说到底,今天那个修复师还多亏了云城在后面扶了一把呢!不然他受伤可能更严重。”
云爹不好直接跟陆与书说气运一事,毕竟云城如今已经入赘陆家,要是陆与书知道云城是那样一个不详之人,说不定还会迁怒云家,迁怒云锦。云爹不想去冒这个险。所以他闭口不言,只说:“我这个儿子我了解,他不是那种能吃亏的性子,他享受惯了,又没什么责任感。你把他放进这么重要的一个大项目里,我怕他会坏了咱们的事情。”
陆与书:“他一个助理,能坏什么事?大事他根本做不了主,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助理来做主;至于小事,就算他有没做好的地方,你们云家到时候兜不住或者不愿意兜,难道我陆家还兜不住吗?”
云爹:“……”
云爹还待重新组织措辞开口,陆与书那边已经直接把电话给挂了,压根就没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
陆与书接电话的时候,是在医院走廊上,所以挂断电话之后,她便直接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那个受伤的修复师正躺在病床上休息,而云城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与书关心了几句那个修复师的伤势,便准备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她看了云城一眼,就云城还呆呆地坐在那儿,于是便索性借口让修复师好好休息,直接开了口把云城给叫了出来。
两个人这段时间都忙,云城更是驻扎在古镇里连家都没回,所以算起来上次见面还是陆与墨刚回国的那天。
这会儿再看云城,陆与书明显能感觉到云城瘦了点。不过皮肤倒是一如既往的白,就好像晒不黑似的。
陆与书跟云城开玩笑:“你这种晒不黑的体质,一看就很适合上工地啊!连防晒霜都省了。”
结果云城不仅没笑,还突然问了陆与书一句:“你刚跟谁打电话呢?”
陆与书如今已经看出了云爹的厚此薄彼,所以不想提起那通电话让云城伤心。虽然云城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也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情伤心的样子。但谁知道呢?
所以她随口道:“没谁,骚扰电话。”
云城淡淡道:“是我爹,还是云锦?”
陆与书:“……”
云城:“他俩说什么呢?是不是逼你让我退出清乐古镇的项目?”
陆与书好笑地看他一眼,语气张狂道:“逼我?这辈子能逼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云城突然有点佩服地看向陆与书,认真问道:“你是以前就这么狂,还是当了老总之后才变得这么狂的?”
陆与书也不生气,甚至还老老实实地回了句:“都不是,我是有了钞能力之后,才变得这么狂的!钞能力,你值得拥有。”
云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