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罗斯无法理解,但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他的人偶马上就要碎了。
克劳德慢慢地停止了挣扎,他脱力了。
他躺在那里,目光空茫地看着天空,萨菲罗斯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克劳德的存在,但他又感觉不到克劳德的存在,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却如此可怖。他略微放松双臂,抚摸克劳德的发顶,"睡吧,克劳德。"
他展开巨大的羽翼笼罩住一切,克劳德感觉到温暖和柔软。
"我不想要这些。"他喃喃道:"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也别给我,萨菲罗斯,如果我不能杀了你,那你就杀了我吧。"
"睡吧,妈妈。"
灾厄的语气天真:"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工作。"
"别这样跟我说话!"克劳德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那只是一场梦,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痛是真的,我什么也不想要了,别给我了!"
萨菲罗斯沉默不语。
克劳德哭泣着,挣扎着,抗拒着,然而终究在羽翼和怀抱构建出的狭小温暖的空间里睡着了。
克劳德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带有几条裂缝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裂缝歪歪扭扭,呈现出一个"y"字形,有一次临睡前,他心血来潮,和萨菲罗斯玩接龙游戏,两人交替着说"y"开头的单词,他以为自己一定能赢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没想到却输了。
那个时候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萨菲罗斯毫不费力地吐出一连串以"y"开头的,长长的词汇,而自己只能说一些"yellow"、"young"、"year"的简单词,后来他输的恼羞成怒,萨菲罗斯就提议改规则,克劳德说一个,他要说五个。
克劳德更气了,气的直接睡觉。
第二天工作回来,萨菲罗斯就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说克劳德这样没文化可不行,他准备给克劳德补课,要求克劳德叫他老师,想发展什么见鬼的师生关系。
克劳德一看那书的厚度和里面密密麻麻的词(其中相当大部分他不认识)就发抖,何况他也不想叫萨菲罗斯老师,赶紧搪塞过去,说家里有一个有文化的就行了,多了没必要。
然后银发男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高兴的把书放下了。
这些零碎的,克劳德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时还是像刚刚发生过的那样鲜活。
克劳德把眼睛闭上,不想再去看那个无比熟悉的天花板。
假的。他想。
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然后有人过来摸了他的额头。
"克劳德。",是萨菲罗斯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句低沉柔和,语调却天真熟悉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