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他们姐弟俩的关系很好。
“警察将整个村子里都找遍了,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我的踪迹,最后在第三天不了了之了。”说到着童卉澜的眼神很复杂。
“村里的其他人都说我可能是为了躲那个畜牲,出远门了,让奶奶和天华放弃。”她咬了咬唇,继续道:“可奶奶和天华认为我不会不告诉他们就离开,他们坚信我是出事了。”
只有她最亲近的人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我恨那个畜牲,但我已经死了,什么都做不了。”突然,童卉澜笑出声:“可是老天开眼,那一天让我埋在地下的尸体重见天日。”
他失手杀了他
“那天,山上突然来了一群爬山的人,我们村后面的那座山地形复杂,常常有人结伴登山,但大多都走不到深处,可偏偏这些人走到了深山。”
童卉澜觉得这可能就是天意,连老天爷都不忍心看她悄无声息地死去。
“那天很巧,他们走进深山后,一个女孩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捡起手机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地方的土被翻过,刚刚好那个时候他们在休息,女孩很好奇是不是下面埋了东西,就喊过去她的同伴。”
“你们也知道这种爱在山上探险的人,好奇心都很重,当时他们以为会不会是附近人埋的宝贝,就动手开始挖。”
童卉澜的声音顿了顿,他们以为是宝贝,但下面却是一个枉死的尸身。
“挖出来以后,他们被吓了一跳,胆子小的都被吓哭了,就连胆子大的都是脸色发白。”童卉澜叹了口气:“他们挖出来的是我的头。”
童卉澜甚至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她的头躺在泥土里,污浊不堪,血迹和泥土糊住了她的脸,双眼紧紧闭着,带着死前的痛苦挣扎。
盛耀他们可以想象,一群人兴致勃勃地等着挖出来宝贝,结果看见的却是一颗血淋淋沾着泥土的头颅。
不被吓死才怪呢!
“他们当时就报警了,警察来得很快,动作也很利落,很快就找到了我其他的身体,拼在一起。”童卉澜低笑出声,甚至带着点释然:“我的身体在分开一段时间后,终于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变得完整了。”
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的身体七零八落,就算是死,也要完完整整地入土为安。
“知道这个消息的是天华,他在现场哭得很伤心,这一切,我奶奶都不知道,她还在家等着她的孙女回家。”童卉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天华做的最让我满意的地方就是他没有把我死的消息告诉奶奶。”
她真的不敢想,如果奶奶知道了,她要怎么承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奶奶一定会受不了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奶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带着希望等下去。
“警察查了好久,但因为是在山里,动物多,根本没有留下多少的线索,杀人犯一直没有找到,这件案子最后成了悬案。”童卉澜紧紧握着拳头,身子有些发抖。
“那个畜牲就这么逃脱法律的制裁了?”盛耀有些不敢相信。
童卉澜嘴角染上苦涩的笑容:“线索太少,难度太大,警方也无能为力。”
盛耀紧紧地皱起眉,要是他们没有遇见童卉澜,那个畜牲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这件事情的真相将会永远埋葬在地下。
“后来呢?”
发财幽绿色的眸子中闪过晦暗的光芒,寒意一闪而过。
他虽然没什么善心,但只要碰见了很过分的事情他也会管。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弟弟有关了。”童卉澜叹息着道。
“我弟弟得到我的死讯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畜牲,但他没有办法,就连警方都没有证据。”童卉澜闭了闭眼。
随后继续道:“无奈之下,天华只能先把我的尸体带回去,他带我回去的那天是天华的生日,以往每一年他的生日我都会陪他过,但这次我却不能再陪他了,以后都不能了。”
相信从那以后,童天华再也不会期盼自己的生日了,也不想再过生日了。
每一年的生日,他都会想起自己是在那一天,一个人把姐姐从冷冰冰的解剖台上带了回去。
“他不敢把我带回家,怕奶奶知道以后受不了,所以只能寄存在殡仪馆,找人给我在这座山上修了墓,五天后就下葬了。”童卉澜再次叹了口气。
盛耀的目光顿了顿,看来童卉澜身上的这些缝合痕迹,都是她被分尸的尸体找回去后,重新缝上的了。
“下葬的当天,村里很多人都去了,但也都很默契地瞒住了奶奶,天华当天拜托我的表姑去照顾奶奶一天,他去处理我下葬的事情。”
说着,童卉澜的眼角划下了一滴血红的眼泪,仿佛回忆到了什么,缓缓开口。
“下葬当天,奶奶坐在院子里给我们织毛衣,院外是送葬的唢吶声,当时,她抬起头往远处看了看,可她看不清,问我表姑是谁家在下葬啊,表姑忍住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告诉她,可能是外地的人死后回老家,落叶归根。”
童卉澜的声音变得哽咽:“当时奶奶没有多想,感叹了一句生死无常,又说了一句不知道她死之前还能不能等到我回家,然后就低下头继续给她的孙子孙女织毛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