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西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下去。
刘安安把目光从项楚西身上移开,盯着地板砖上自己的倒影,缓缓开口。
“是上一次书艺过生日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生日会,好热闹啊,她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大家都围着她一个人转,我在里面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格格不入。”刘安安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那个包间我觉得窒息,就出门透透气,站在大街上的时候,我看见街角有一个算命的小摊。”刘安安顿了顿继续道:“我是个无神论者,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去给自己算一卦。”
项楚西微眯了下眸子,算命摊
“算命的摊主很神,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问我,是不是很羡慕别人的生活,他说他可以帮我。”刘安安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笑了笑:“我说他是骗子,他非要让我算一卦。”
项楚西问了句:“然后呢,算出了什么?”
“无非就是我的家庭,处境。”刘安安眨了下眼睛,回了回神:“他说我的命很好,但运气不好,被家庭拖累了,他说他能帮我改运,改变现状。”
“当时我特别羡慕书艺,也特别嫉妒她,我想改变我当时的生活,所以听见有办法让我的运气变好,我是真的想试试。”刘安安叹了口气:“但当他说需要用我身边运气最好的那个朋友交换,我犹豫了。”
项楚西狭长的眼眸中仍旧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当时你没有那么想伤害孟书艺的吧?”
刘安安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拒绝了。”
“后来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项楚西盯着她问,眼睛中带着审视。
刘安安低头看着手上带着的那枚女戒,是和高睿文一对的戒指:“是我过生日的那天。”
“那天刚好是我放假回家的日子,我刚到家门口,我妈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回家了,他们带着我哥去旅游了,我打开家门,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和冷冰冰的家具。”
刘安安转着手上的戒指,喃喃自语:“那天是我的生日啊可他们不记得了。”
“想到书艺过生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突然,刘安安手上的动作一顿:“放假之前,书艺还在和她爸妈生气,就因为她爸妈出差了没有去接她,真讽刺,我从来就没有人接过,我也不敢和我爸妈生气。”
“我坐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我觉得孟书艺真是不知好歹,她都那么幸福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我爸妈吵架。”刘安安重新转动手上的戒指。
项楚西眸光一顿:“所以你就决定用孟书艺去换你的气运了?”
“对!她不珍惜她的幸福,我会好好替她去幸福的。”刘安安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是怎么联系上那个算命的人的?”项楚西直直地看着她,声音淡漠。
“那个人给我留了张名片,我打了上面的电话。”刘安安回答他。
项楚西点点头,伸出手:“名片给我。”
刘安安拿过旁边的包,从里面翻出了一张烫金的名片,交到了项楚西的手中。
项楚西接过名片,眼神在上面扫了一眼,定格在那个人名上后,浅淡的眸光闪过幽幽寒意。
果然是他
如果盛耀和发财站在他旁边的话,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名片很眼熟,现在他们家里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
是当初调查石越泽事情的时候拿到的。
项楚西看着名片上“屈兴怀”三个字,沉默了一会儿后,把名片收起来,敛起眸中的寒意,声音淡淡的:“继续。”
刘安安重新把手放在戒指上:“那个人告诉我,要想改运,就要让那个运气好的人变得一无所有,厄运缠身。”
“正当我想该怎么让孟书艺受挫的时候,她突然告诉我,她想申请保研名额。”刘安安转着戒指的动作越来越快:“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项楚西没有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等待下文。
“我去举报孟书艺学术造假,拿着我提前准备好的假证据,学校果然取消了她的保研资格,可我觉得不够,我就找了那个人,给高睿文下了控灵术。”刘安安笑出声。
“果然孟书艺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她心神不宁,出了车祸。”刘安安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看着项楚西:“她死了之后,我的日子果然好过了很多,那个人没有骗我。”
项楚西失笑出声,看刘安安的眼眸中带着讽意:“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孟书艺死后,你的身边没了这个让你时时对比的人,你没了心理压力,自然觉得日子好过了。”
“不可能!大师不会骗我!”刘安安大声反驳。
项楚西嗤笑了一声,懒得与她争辩,转而换了个话题:“那个给你算命的人长什么样?”
刘安安皱了皱眉,回忆道:“很年轻,三十多岁的男人,差不多过肩的长发,手里总拿一串类似佛珠的珠子。”
项楚西抿了抿唇,心里大致对这个人的外貌有了个概况。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孟书艺在你身边的?”项楚西微皱了下眉问道。
“书艺死后,我总是能梦见她,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能看见她了,她就跟着我,我去哪她都跟着。”刘安安似乎是想到了当时被孟书艺跟着的痛苦回忆,眼神中出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