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啥菜,没听过。”
谢烨含糊道:“番邦来的,咱们这里少见呢!”
柏青叹气,“那不用想了,肯定很贵,大哥舍不得买。”要不是大嫂去年想着种菜,大哥才不会张罗这些,院子都空多少年了。
“唉,大哥觉得有野菜吃也不错,往年都是一背篓一背篓的割野菜回来,边吃边晒。”
见他皱着眉头小老头一样,谢烨笑问:“菜干肉包不好吃吗,还是梅干菜扣肉不好吃?”
“那也得是大嫂你做的好吃啊,以往大哥晒了那么多干菜也没得吃。”柏青突然喜笑颜开,支棱着“熊掌”道:“今年夏天有菜园子的菜,可以多晒点干菜。”秋上也能多腌酸菜,酸菜包子、酸菜饺子也好吃。
两人絮絮叨叨说着鲜菜、干菜,直到谢烨将准备好的木盆都填满土肥撒上菜种。
有了育苗盆,家里三人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儿就是看菜苗冒芽没。
也不知是水肥好,还是温度好,不过三天,木盆就有星点绿意冒头,柏青兴奋的又蹦又跳。
可惜的是,不等他看到菜苗长大,出山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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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有原本出山的人,还有汉子买的媳妇,柏家买的一头牛,李承平和谢铮不用说,竟然还来了三位县衙的官差。
这还是白云岭人第一次见有官差来,兴奋又紧张,经柏苍介绍才知晓,来的三人分别是主簿、典史和捕快,其中典史有些人是认得的。
没错,沈衙役升官了,现在已经成为沈典史啦!这次为了给白云岭各家换户籍,专门点了一位手下陪主簿大人进山。
知晓三人来专门给自家换户籍,一众山民纷纷奉承恭维,簇拥着三人往柏苍家去。
倒是刚得了媳妇的两位汉子,莫名觉得被县衙里的三人夺了喜气,不过想到要不了几天三人就离开,暗自筹划等人走了要好好热闹一番。
主簿、典史、捕快三人就在柏苍家住下,当天下午谢烨操持了一桌席面招待三人。
三人这次来真是干正事儿的,吃过接风宴便洗漱休息,第二日就挨家挨户办户籍、宣传开荒种地的优惠政策,若有谁家要分家新开户,都是当场办。
“县令大人知晓咱们在藏龙山生活不容易,打猎变数又多,到底不如有点田产稳定,遂特意请奏圣上开恩,各家新开的荒地五年不收税,五年后缴纳田税也比外面农户少一半。”
“要我说,趁着现在咱们白云岭户数少,各家能分家的就分家,分了家多开荒,若是以后有那黑熊寨老虎岗的人眼热要挪出来,可就没那么多荒地喽。”
主簿看着四十多岁,唇上留着小胡子,修剪整齐,面相文肃,说话很是有些官腔却也点到了白云岭土着们的心里。
好些人家儿子个,却也有几个没娶妻,既想着分家多开荒,又担心光棍儿子没人照顾,很是犹豫。
主簿看在眼里,摸着唇上胡须语重心长道:“不是我说,咱们好日子眼看就到了,日子起来,有家底有田产还怕没媳妇,看这次带媳妇回来的那俩后生,日后要是谁在县里找了媳妇来县衙,当场办契书写婚书,那时候就算人跑了,也能来县衙报案咱们帮着追捕。”
“再说,现在只是在衙门立户籍,你们私下如何衙门还能管着不成,老子娘都是亲的,还能眼睁睁看着没媳妇分家出去的儿子饿死不成······”
反正有主簿这个大忽悠在,前后两天的功夫,白云岭各家都办了新户籍,且能分家的都分了家。
陪着主簿来的沈从军还在白云岭各处转了转,尤其看了回柏家开出的荒地,也不知跟柏苍嘀咕了啥,两人皆是喜上眉梢。
第三天,办完正事的主簿、典史、捕快出山,李承平带着柏青一道,自此,白云岭各家都在县衙有了户籍,柏青也正式开始了念书生涯。
有了新户籍,还是农户,只要多开荒地养肥,日后就是自家的田产基业,白云岭各家好像打了鸡血,天不亮就起床,一家老少吃过早饭扛锄头挑扁担的去开荒。
隔河相对的两面山坡,日日有说话声儿,还有人唱山歌,谢烨每每看到坡道上神采奕奕的行人便觉得特殊时期大生产大建设运动不是没道理。
看这些人,往年这个时候不顾祖训要进山去打猎,今年倒是没人往后山去,即便有也是汉子套兔子打牙祭。
柏家去年秋请人开了荒地,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十余亩,柏苍今年便没新开,每日赶着牛犁地。
谢烨拎着篮子,篮子里装的不是草木灰就是粪,在犁过的地上撒厚厚一层,晒个两三天,又犁一遍方才撒种。
河道近水的梯田种了小麦,对面石山上的坡地种豆子,若是豆子收成太差,直接犁了当绿肥养地。
别家没有柏家这么精细,不过也是赶在四月末将麦种豆种撒了下去。
往年都没攒肥的习惯,各家茅房的粪都掏出来乱丢,今年种地了,粪土成了稀缺物,谢烨跟柏苍说了一嘴窝肥的法子,柏苍没私藏,带着人在地头堆肥。
地头堆肥用了算是简单的法子,挖个大坑,倒几篓粪后添满水,待发酵个日又往里加土,如此堆到五六月,麦子抽苗发穗的时候,挖出来敲碎直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