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谢老头摩挲着玉佩咬了咬后槽牙,人算不如天算!
给老六过继,以往是文氏经常挂在嘴边,谢老头从未说过这话,但不代表他没这样想过。
文氏中风后越发日夜难安,甚至眼下丧魂落魄喃喃自语,含糊出口的都是对不起老六或是惊恐喊叫,见状,谢老头也是心神难宁。
往常他可以安慰自己,是老婆子没见识心眼小,是老婆子主意大没轻重,可现在,这些个自我安慰并不能让他心安。
因此,在二房、四房争吵不休的日子里,他不仅想着如何分家,还想给自己寻个出路,他不能跟老婆子一样临到了身子动不了还提心吊胆不敢死。
初时,打定主意将重孙谢钰过继给六房,这样老六得个孙子继承香火,二房多得一份家业不会闹得太厉害,学堂给四房。
如此一来,即便老六家的孤女不乐意,也会看在阿钰是六房子嗣的份上认了这个侄子,说不得日后还能帮衬一把。
至于老大,给他和老婆子养老送终,他们老两口百年后,分的家业直接给阿铮。
谢老头觉得很合适,各房都能被安抚,可老六家这个孤女的态度令他害怕啊!
这孩子,对家里没丝毫热情,能得好脸色的也就大房了,他现在还不能强势逼迫,就怕这“独人”翻脸连阿铮都不给好脸子。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阿铮,老谢家的子孙,自小却在吴家长大,他有心给份家业也是无能为力,况且给了守不守得住还是个问题呢。
谢老头见谢叶连回趟家都不愿意,只得退而求其次,找上柏苍这个孙婿。
这几天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就琢磨着如何能顺利分家,将两个闹腾的儿子打发出去。
他以为柏苍能做得了孙女的主,结果一提分家让做见证,柏苍二话不说就要叫谢叶来,一句话将他堵得没法反驳。
“阿烨是岳父唯一的孩子,岳父不在了,她也该听听,不然岳父还觉得女儿不孝呢!”
谢老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不想见的人来家,好在他说的话没人反对,除了老四家的,跟他爹一样不省心。
说完分家,余下的就是他自己和老婆子的身后事,起身往东屋拿来东西。
这东西,早些时候老婆子提议当了换钱,他觉得传出去有损读书人家的面子,再者万一县里有人知晓这玉,不是给家里找麻烦么,因此拦了一回留下了。
羊脂玉滑润极了,可他感觉烫手的很,唯一庆幸的事好在这块玉留了下来。
撩眼皮看着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小孙女,谢老头将玉递了过去,“这是你爹给你定亲的,原本是一对,这只是你的,往后你自己收着。”
谢烨正翻着杂乱的记忆试图找到关于玉佩的影子,听这话愣了,“定亲?”
原身有亲事?不大可能吧,原着根本就没这回事儿,她穿书这一出引发的蝴蝶效应过于强了吧!
“嗯。”谢老头见她不接,转而递给孙婿,“阿苍应该知道。”
柏苍双手接过,道:“家父有一只。”
啊???!!!谢烨瞪大眼睛看向柏苍,震惊的话脱口而出,“我跟你爹有婚约?”话了,彻底失了声。
“咳咳咳······”
屋内响起好几道咳嗽,柏苍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乱想啥呢,那只玉佩在我家。”
啊······谢烨想起来了,之前翠儿翻箱倒柜的时候找出好些盒子,当时还打开看了几个,其中有一个装的就是玉佩,那块玉······
她抓起柏苍的手抬高,仔细瞧掌心的玉佩,不得不说打眼一看还真有点像,龙卧祥云纹,“你家那只也不是凤啊······”定亲不该是龙凤呈祥,这才寓意好么!
柏苍拿起玉佩挂绳,玉佩垂在半空,油灯照耀下折射出亮眼的光,“都是青龙祥云纹,区别在这里。”他指着中间空心处,道:“这个小些,家里的大。”
看过了玉佩,谢烨心思回到了正事上,看向谢老头的眼神很是不善,“我爹给我定了亲?我咋不知道?”
还有,既然有婚约,咋还把她卖给山民?她可不觉得老谢家早知道柏苍是跟她有婚约的人才要将她卖给人。
谢老头又叹一口气,眉心皱出个“川”字,沉沉道:“你爹把你的亲事托付给了你有田叔,他也说不清,只把玉佩给了我。”
“哼!”谢烨冷哼,估计谢怀民有给李有田托付女儿亲事,李家也有尽心找人,只是没找到,至于老谢家,想想也知道根本没当回事,说不定还贪图这玉能卖个大价钱哩。
要不是柏苍有本事,她对这个娘家冷淡,谢老头有求于柏苍,这玉现在还不能到她上都难说。
想起当初发疯砸东西还装鬼上身,直接将文氏吓中风,以及原着中谢怀民过世后文氏谢老头的怪异之处,谢烨诈和,冷冷道:“我爹娘到底怎么死的?”
话落,屋内针落可闻,连呼吸声都没了。
谢烨直觉捅到了最后一层窗纸,锲而不舍道:“我娘在村里还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没听说水土不服,反倒和我爹从北疆回来两人先后水土不服,不说我娘,我爹重回故土还能水土不服,就奇了怪了。”
谢老头耷拉的眼皮微微抖了抖,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唯独谢铮一脸茫然,谢烨还有什么猜不到的,起身道:“你们可真行,天天念叨耕读传家书香门第,哪个书香门第会要儿孙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