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烨送婶子、伯娘、嫂子甚至是侄媳妇们出门,柏翠抱了好些竹筒从厨房出来,妇人们也没推辞,一人一个拎着离去。
谢烨好奇,“里面装的什么?”
“菜。”想着外面可能没这规矩,柏翠解释道:“咱们岭上的规矩,吃席尤其是成亲的席面,没吃完的菜都是分给各家,嫂子你昨儿不是烧迷糊了没认人么,就没分菜,今儿刚好她们来,也算认人了,剩下的菜就分了。”
说罢,她哼着小曲拎起笤帚进屋扫地,留谢烨一人发呆。
屋檐下的石廊石台阶满是泥水,脏兮兮,台阶下的水洼倒映出屋檐天空。
雨虽停了,天色却是阴沉沉,丝丝缕缕黑云被风裹挟着游荡不定。
冷风吹来,穿山过岗,院前午后一片沙沙声,林中树叶上的水滴坠落劈啪作响,此时的山风虽不至于刺骨,但也寒意十足。
谢烨抱着胳膊蹲在屋檐下愣愣能发呆。
她身上穿的是早几年柏苍他娘还在世时给未来儿媳做的单衣,不是什么名贵布料,胜在结实耐用,这么些年过去,除了有些褶皱,还是崭新的。
现在看着她穿这衣服好像“名正言顺”,可事实如何,别说柏苍和她这个当事人,就是柏翠都知晓,哎呀,难搞哦!
柏翠端着木盆出来时,就见她蹲在廊檐石上愣愣望着对面山头,笑道:“嫂子,外面冷回屋上炕。”
谢烨回神,道:“还好,你要出去?”
“嗯,我去洗衣服,你一个人在家成吗?”
“这会儿去洗衣服······”谢烨探头看天,虽没下雨,可这雨随时要落下来的样子······
“没事儿,就是趁这会儿不下雨才洗呢,你在家待着,冷了就回炕上。”柏翠踮脚看向隔壁马家,道:“大哥也快回来了,有啥事你跟大哥说。”
看着她踮脚走出院子,谢烨缩了缩胳膊,下巴搁在膝盖上继续望着水洼发呆。
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抬头,院子早已不见人影,谢烨起身,动作太猛,脑袋发晕不自觉前扑,台阶下可是水洼泥地,这要倒下去······
她用仅剩的神志强撑着直起身,结果力道太猛一个后仰坐地上。
掌心湿漉漉,屁股也感受到凉意,谢烨欲哭无泪。
才换的衣服又弄脏了!
早晨穿的那身肯定被柏翠端去清洗,这身衣服再弄脏,她怕不是要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