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宴宁暗自思忖着:哼,长得一副狐媚相又能如何,还不是这般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只要能够轻易掌控住,日后倒也不必太过费心。
而在场的其他人目睹太子妃突然发脾气,一时间都噤若寒蝉,无人敢贸然出声。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赵雨疏,此刻虽在心中将郑府的所作所为咒骂了个遍,但也深知形势不妙,只得强忍着不满,选择保持缄默。
她满心狐疑地寻思着,看这个样子,这对姐妹也不能齐心协力,毕竟宫廷斗争的戏码她可是看得多不胜数,姐妹一同入宫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但真要说她们能够坦诚相待,她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
就在当晚,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太子竟然依旧前往了太子妃所在的长秋殿。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让她惊愕不已。
当得知太子即将到来时,她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颤抖地说道:“看来殿下心中终究还是有我的一席之地啊!否则,他知晓了我的病情,又怎么会来到此处呢?快快,快来帮本宫精心梳妆打扮一番!”
很快,经过一番细致的装扮后,她整个人焕发出迷人的光彩,兴高采烈地出门迎接太子进入殿内。
太子随即坐在罗汉床的一侧,先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
此时的太子妃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了,她心里明白,只要太子愿意前来,那就意味着自已在他心中仍存有一丝希望。
她暗自思忖道,只要自已能安心调养身体,将疾病治愈,恢复往日的健康,那么再次获得太子宠幸,诞下皇嗣便指日可待!
然而,太子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太子妃,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御医所说的那番话:“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可以确定太子妃娘娘早在入宫前的一个月便已患上此疾。
而且据微臣推断,这病症似乎是由于服用了某种特殊药物所引发的。更为棘手的是,药量过大,恐怕已是回天乏术,难以彻底根治了。”
此事,着实令太子陷入思索之中,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件事情向太子妃透露一二。
只见他面色凝重地走到太子妃面前,先是沉默不语,仿佛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既不惊吓到对方,又能够顺利表达自已的意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张开嘴唇,轻声问道:“你究竟是何时患上的这病症?”
太子妃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慌乱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她便强自镇定下来,脑海中飞速闪过母亲之前送来的那封信中的嘱咐。
于是,她微微低下头,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回禀殿下,妾身这病乃是自从您大婚之后出征打仗之时开始染上的。那段日子里,妾身整日忧心忡忡,思念殿下安危,久而久之,便落下了这般病根。”
“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太子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面露怒色地呵斥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肯说实话!”
“难道你真当孤不知道么?宫中能坐到太医院正这个位置之人,岂是等闲之辈,还能看不出是何原因,什么时候得的,你却说是因忧思过度所致,岂不可笑!”
太子这番疾言厉色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在了太子妃的心上。
她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倒在地,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口中更是泣不成声地道:“既然殿下已然知晓内情,妾身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了。实不相瞒,妾身这怪病其实早在进宫前的数日便已染上。
当时妾身只觉得身体略有不适,本以为并无大碍,谁曾想病情竟会日益加重,无论怎样医治都不见好转。妾身害怕让母后和殿下您担心,所以一直不敢如实相告……”
说到此处,太子妃已是哭得肝肠寸断,那凄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太子让一旁的夏嬷嬷将她扶起来,而后语气和缓一些,
“孤今日来此,确实知道你的病情,体恤你们郑府乃时代清流,这件事就不予以追究,只是你这病恐今后不好痊愈,你有何打算?”
太子妃一听此言,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谢殿下关怀,臣妾定会竭尽全力将这病养好的。母亲也曾说过要到宫外四处寻访名医,倘若用尽方法仍不见好转,那臣妾便心甘情愿陪伴在殿下身旁……”
说到此处,她微微垂下头,双颊泛起一抹红晕,眼中满含着对太子的款款深情与眷恋。
然而,此时的太子却已然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他轻轻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太子妃,缓声说道:“你这病症太医早已有言在先,切不可再操心劳神,过度劳累。你若是有心出宫调养身体,孤自当为你设法安排妥当,还你一份自由。如此一来,对你的康复想必也是大有裨益的。”
这番话是出于真心实意,太子妃如今的病情并不适合待在后宫,而他对这位太子妃也无半点男女之情。
听闻太子所言,太子妃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竟然动了让她离宫的念头。
一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略微颤抖地道:“殿下,臣妾万万不愿离开您吶!臣妾从不惧怕辛劳,能侍奉在殿下左右,为母后排忧解难,便是臣妾此生最大的心愿!即便病魔缠身,臣妾亦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