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回到家把买的水果和一些喝的都放进冰箱后,又点开手机确定自己定餐的情况,然后给陆旻岚发信息问什么时候到,需不需要去接等等。虽然陆旻岚一时没有回复,他也并不在意,他此刻的心情好得都能自己舞一圈儿。
孟秋哼着歌在家里东摸摸西探探,明明机器人刚打扫过他还觉得地板不够干净,又去把机器人唤醒了。在不是很明显的“滋滋”声中,沙发上的抱枕又吸引了孟秋的注意力,太乱了可不行,他又给理了一下,简直像样板房里的摆设。
阳台上养着好些绿植,但有智能浇水系统,孟秋想去浇个水都显多余。他又不能让自己白出来一趟,就选了一盆吉娃莲多肉抱回屋,把花盆擦干净后放到了电视柜上。他走远了些观看自己的杰作,还是觉得有些单调,又跑去收纳柜里拿了两个花瓶出来,一个放茶几上,一个放多肉旁边,再在网上买了两束鲜花……
一个早上孟秋都在折腾自己的家,客厅感觉差不多了,又去收拾自己的屋子,就怕哪个边边角角有垃圾。外部搞定还有自己,外形也很重要,不说去做什么造型,起码还是要打扮帅一点的。
孟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响指,完美。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某人的光临了。
太阳到了头顶,又开始缓缓西斜。孟秋看了眼时间,早过了陆旻岚跟他说的到达时间。他早上发的消息依然没有回复,陆旻岚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不禁开始有些担心。
本来雀跃的心已经变成了担忧,孟秋想了想还是给陆旻岚拔了个电话,但只听到“嘟——嘟——嘟——”的声音,直至最后自动挂断。
脑中不受控地浮现一些不好的社会新闻,孟秋有些坐不住了,但人又联系不上,他能怎么办?本来都起身了的他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手机在手中被握得仅仅的。
时间“滴答滴答”不停往前,孟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才像突然回了神,翻过手机看到上面陆旻岚的名字立刻接了起来,急切问道:“陆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抱歉。我现在在医院,但不是我出了什么事,不用担心。”陆旻岚的声音很是疲惫,就像连轴转了几天都没有维护的机器一样。
孟秋紧张道:“究竟怎么了?”他现在也顾不上其他,只要陆旻岚人没事就行。
“现在没事了。只是我马上还得去国外出趟差,那边出了紧急状况,我得赶过去解决。本来答应要给你过生日的,却突然出了这些事,是我食言了。对不起……”
“……”孟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都不知该怎么消化刚刚接收到的信息。听到陆旻岚的声音他就知道这人肯定又是好久都没能好好休息,既心疼又忍不住想埋怨。
“小秋?”
过了好一会儿孟秋才回说:“算了,反正也不算多重要的事。”谁让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小朋友都知道“两权相害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的道理,与公司利益相比他这边确实算不得什么。
陆旻岚听出孟秋话里带了刺,急切道:“我……”
“老大,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手机另一端遥遥传来旁人催促的声音,陆旻岚快速回了句“知道了”,又焦急对孟秋说:“等我回来马上去给你赔罪,抱歉,我……”
孟秋自认并不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只是情势比人强,他再是不愿也改变不了现实。他打断陆旻岚的话:“知道了,你先去处理你认为重要的事吧,再见。”说完也不等陆旻岚的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孟秋盯着花瓶里的鲜花看了半天,说是在看,其实视线虚虚的根本没有落在实处。之前有多欢欣鼓舞,现在就有多失魂落魄。
一件事重要与否,其实跟期待值也有关系,平时他会在意一个生日吗?当然不会。他以为会过一个有陆旻岚陪伴的与众不同的生日,也是七夕,他期盼了那么久,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剎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真的很打击人的,哪是三言两语可比拟。
孟秋伸手揪住一片花瓣轻轻一扯,花瓣就掉了下来,然后整朵花就那么缺了一角,再不复曾经的美丽。等揪完他又有些后悔,干嘛要跟这么漂亮的小东西过不去,真是跌份儿。
五点时盈月酒家打电话来向孟秋确认预定的时间,算是顺便做提醒,又说如果不需要了也可以取消之类的官方话。他本来是想取消的,陆旻岚都不来,他一个人去吃有什么意思。嘴都张开了,心底却又改变了想法,一个人有什么不可以?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可怜。
最后孟秋并没有取消六点半的预约,他六点准时出门,出了小区后走了一段小巷,穿过一座宗祠后右拐,又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处公交站后就到了盈月酒家的门口。
这晚孟秋独自享用了一顿还不错的晚餐,因为是七夕,酒家还送了一份巧果,当又得知是他生日后,又送了他一份提拉米苏,来送餐的小姐姐还主动向他道了句“生日快乐”。这还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一句口头祝福,此时此刻,他不禁有些感动,他甚是用心的回了句“谢谢”。
人心有时候也很简单,陌生人简单的一句话,就治愈了孟秋大半的伤痕。只是对比起来,亲近的人说再多,结果没有一句重点,还不如陌生人给予的简短善意,也挺讽刺的。
晚上八点多时孟秋又收到了父母的问候,这时候他谁也不想理会,就从相册挑了张晚餐的照片发过去,用以证明他这生日过得还不错,应付完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