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知道那?云小侯爷自?小得圣上喜爱,又听传言说这小侯爷极有可能是圣上流落在外的?亲子,乃实打实的?皇子龙孙,却不知原因出自?这等?秘辛罢!”
那?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得意道:
“要不是这宫妃从?前只是后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人,而我这亲戚又与那?人在同一个主子下头共过?事,还不知道真?相竟是如此呢!”
“当年?为着这事儿,可死了不少人,可那?又如何?不还是有人知晓秘密,又苟活了下来?”
那?人醉得舌头打滚,面上却愈发兴奋:“要我说,这小侯爷咱们就得好生捧着,如今朝中事态诡谲,若是将来,嘿嘿,这小侯爷一朝登上那?九五之位,咱们可就有了从?龙之功,到那?时……”
他搓着手掌,眼中是毫不遮挡的?欲望与算计。
而凑在一起听他说话之人,亦各自?心中有了盘算。他们原本只当那?传闻是空穴来风,没想到竟真?有其?事,这下可就要多些筹谋了。
这小侯爷,如今便在边关,他们要是有什么打算,可真?是近水楼台,比元京那?帮自?视甚高的?人可方便多了。
而至于秦府官明里?暗里?的?招揽,他们也要再重新斟酌一番,万万不可立马便应了对方了。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算盘当中,竟无人再说话。
那?人说完这等?密事,酒意彻底上头,也便不管后果,兀自?蜷缩在地上,打起鼾来。
自?然,当年?那?侯夫人生的?四郎君,究竟是如何被冠以宫妃之子的?名头的?,却是无人想去探究一番了。
角落里?是这般景象,主位那?厢却是杯杯相撞,你来我往。
秦卢是个文化人,因而说起话了弯弯绕绕的?,从?不热衷打直球,而碰巧云舒也不是个莽撞武人,两?个俱都是一肚子主意之人说话,自?然是处处机锋,柔中藏刺。
云舒并不落于下风,但当他想展现出一副暂时还不得不依靠秦卢治理好临州的?模样来时,是谁人也要被这假象蒙蔽住的?。
唇枪舌剑,笑声?朗朗,秦府的?宴席,有美人、有美食,可唯独没有真?诚。
回去的?路上,赵婉向?云舒分享下午考校那?位孙弟媳的?趣事,云舒还未说什么,她自?己便笑得很是畅快。
“我也不是不惜才?,实在是这两?人毫不掩饰地将想法摆在面上,我着实不喜欢。若真?引荐到了工坊,说不得还是给二嫂嫂添了大麻烦。”末了,赵婉叹口气?说道。
她是很欣赏这位孙弟媳的?演讲之才?的?,可这人目的?不明,又野心甚大,一开口便妄想掌管整个工坊,她以为她是谁?自?诩有些才?能,便看低旁人,也未免太夜郎自?大了些。
这样的?人,云家?的?产业可都要不起。
“娘子说得是,此人想必是平日里?狗仗人势,威风惯了,这种人,胃口太大,也不看自?己吃不吃得下。”云舒点头道。
原本他还以为秦卢是个好的?,毕竟从?前在父亲手下这么多年?时,他也确实事事皆做得尽心,其?才?能是连父亲都挂在嘴上,时不时要夸奖一番的?。
可经过?了此前处理临州一众贪官污吏之时,云舒便从?那?诡谲不平的?海浪中,嗅到了他这几?年?的?刻意纵容。
更何况,这些时日,这位临州最大的?府官,可是小动作?频频,其?心有些不良呐。
今日与秦卢手谈之时,他说的?话,既是放松对方对自?己的?警惕,巩固一番人设,又何尝不是一种对有才?能之人的?告诫呢?
只盼秦卢能转过?弯来,回头是岸。如若不然,他便不会再顾及旧日情分了。
话说回来,这秦家?小妾见着侯府的?产业便眼红,愚蠢到不仅想插手其?中,还想将此恩惠交由娘家?。
那?孙弟媳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蝼蚁吞象,便是平日里?没少仗着秦卢的?身份,做着类似的?事情了。
云舒对这孙弟媳的?事兴趣不大,他相信赵婉能很轻松地处理好,却对赵婉提出的?那?道鸡兔同笼题很感兴趣。
没办法,云小侯爷年?少时不太爱看书,看书也只是习了些四书五经及兵书兵法,因而也就没有看过?算经,自?是不知道此题是有来源的?。
赵婉见他有兴趣,也过?了把当先生的?瘾,给他细细说了如何列方程,又如何去解开。
不得不说,云舒天赋甚高,只需赵婉稍加点拨,他便能举一反三,默默算了片刻,也掌握了此种题的?解决之法。
啧啧,这人若是在现代,估计就是那?种白?天趴课桌上睡觉、晚上翻墙去网吧通宵,但期末考试却能排名前列的?学霸。
赵婉在心中将云舒与学霸们划了等?号,眸光中也无意识地露出了些欣赏之意。
没办法,靠努力才?能获得好成绩的?普通人,对学霸总归是有点崇拜意识的?。以前赵婉高中时候班上便有个这样的?人,永远睡眼惺忪,却在高考时考了个一本,就一个字——牛。
云舒精准地捕获了她眼中的?异样,轻轻抬了抬下巴,颇有些得意。
从?前家?中延请的?先生也说他天赋甚高的?,不过?那?会儿虽知道自?己要扮作?纨绔,却也是真?的?爱玩,因而对算学之类的?学科便嗤之以鼻。
早知道,当初便好生学一学了,若是他算学功夫比娘子还好,嗐,只怕娘子眼中的?赞赏便要更加浓厚了。说不得,他还能反过?来,给赵婉当当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