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对着赵婉时,她清丽的?面庞上便乍然?多了两个红眼圈。
“此事我需好生?感谢婉娘,若不是你提出如此合用的?点子来,我们又?如何知?道,那?平平无奇的?羊毛,竟能做出如此柔软的?毛线来。”
赵婉笑着将酒一饮而尽:“二嫂无需如此,我们虽不是亲姊妹,但胜似亲姊妹,合该是要守望相助的?。
无论如何,今后也会一直如此下去,因此谁提出来的?,又?有什么值得谢的?呢。我想到了此事来,便有二嫂去将之践行?出来,焉知?这不是我的?幸运。”
三嫂最见不得人黏黏糊糊,见两人已经有了些醉意,还一副要不醉不归的?模样,忙利落地抢过了她俩手中的?酒盏,哄道:“好啦好啦,你们都无需这么煽情来煽情去了,今夜就让咱们抛下所有烦恼,在此纯粹地、畅快地庆祝一番!”
几?人都在烛火与月光的?映衬下,笑得欢快自在。她们抬眼相望,俱都从对方?倒映着光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灼亮的?光芒。
花灯轻晃,竹枝摇曳,有和畅惠风,衔来一丝凉意,又?带走一些酒意,让这场热闹变得更?加舒畅起来。
赵婉晕乎乎被侍女们馋着回云琅院的?时候,步伐已经着实混乱不堪。
困意一层层地涌上头,令她只想倒头就睡。看着身旁一个两个埋头服侍的?丫头,她有些不爽,她可是新时代独立女性,要什么人跟前跟后地折腾!人一多,他可就睡不着了!
“你们、你们先自去休息罢,我要睡觉了,这里不、不需要人伺候。”
她摇摇摆摆往床边冲去,侍女们都面含担忧,不肯放手任由自家夫人胡乱走着,万一撞到哪儿了,可就麻烦了!
“夫人,不若还是让奴婢——”
阿秀亦步亦趋地跟着赵婉,却在看见拔步床内大刀金马坐着的?人后,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立马消了声,然?后迅速带着众侍女悄声退了出去。
有小侯爷在,她们确实需要离开了。夫人好相与,侯爷可不是好相与的?……
门被重新掩上,赵婉满意地点点头,走进拔步床中,毫无形象地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上。谁知?就在残存意识的?驱使着她去拉被子盖上的?时候,她却发现?这被子今日太过调皮,竟怎么拉也拉不动。
这可不行?,虽然?已经醉得晕晕陶陶,但赵婉始终记得要自己盖好被子,不然?会着凉、会感冒。
她早早就在上学寄宿的?时候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当然?也会在这种小细节上始终谨记要避免让自己受到伤害。
可是、可是这被子拉不动呀,这叫她怎么睡!她好困!
躺着的?人儿跟一床被子较起劲来,却始终不能在这场较量中获胜,最后不由得自顾自地生?起闷气来。
“好、好你个被子,怎么,看我不高兴,要欺负、欺负我是吧!”她努力扯着被子,嘴里嘟嘟囔囔,“瞧我不、使出洪荒之力来、来扯了你。到时候、扯碎了,可不要怪我。”
云舒随意地压着被子,噙着笑看她折腾,只促狭地不作声,似是要看看她到底何时才?肯抬起头来看看自己。
原本他是想给人一个惊喜,谁知?在房中端坐良久,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最后人回来了,却又?是个小醉鬼。
小醉鬼似乎已经完全失了理智,竟正儿八经地跟床被子较劲,扯不出来,还要生?气,也不知?究竟是生?被子的?气,还是生?她自己的?气。
眼看着赵婉两颊嫣红,俨然?有愈发要被气得更?红的?趋势,云舒眨眨眼睛,将压住被子的?手抬起,成功地看见对方?瞬间被惯力给弄得往后一栽。
他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避免了这醉鬼头部撞向木栏的?悲剧。
手臂被人搭住,云舒一低头,却见赵婉氤氲着水意的?眼睛,正迷迷蒙蒙地盯着自己,睫毛长?长?,随着眼睛的?眨动而微微颤抖——
“你是——”赵婉打了个嗝,仔细辨别着面前这家伙,水润的?唇轻启。
“嗯?我是什么?”云舒迟迟未等到她后话?,勾着唇角笑问。
“是啃我毕设的?那?只狗?”赵婉歪了歪头,想要换个视角观察一番。
有些不太确定,她又?眯了点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觉得他一脸恶作剧的?模样,确实就像是那?条犯了大错却得意洋洋的?狗子!
“对,就是这只大土狗!你还敢来!瞧我不把你送去噶蛋蛋!”赵婉愤愤地说道。
她老早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若是抓住了这罪魁祸首,必定要送它去隔壁学院的?师兄师姐那?儿噶了它的?蛋!
说做就做,赵婉用力地揪着这只“大狗”的?“皮毛”,打定主意绝不让它跑掉。
“狗?”笑容僵在云舒的?脸上。
他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俊美无俦的?一翩翩郎君,竟然?在她赵婉眼里,像一条狗??
果然?醉得不轻!简直醉得毫无人性了!
云舒简直要气死了,他想着许久未见着自家娘子,忙完公务便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结果他等到了什么?等到了一个将他视作狗的?醉鬼!
气得发昏的?云某人抬起另一只未被揪住的?手,狠狠朝着赵婉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谁知?这小小惩戒却又?被赵婉给用力拍了开来,那?清脆的?“啪”的?一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卧房。
哎,云舒无奈极了,若权贵圈子中要讨论“娶了位经常醉倒的?妻子是何体验”,他定然?是最有发言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