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娘娘费心了。”
花圃中有一处凉亭甚是幽静,凉亭中竖着架屏风,亭上紫藤点缀,颇有意趣。
贤贵妃坐下歇息,身旁只留了卫时雨,就连采桑也在亭下候着。
“他来了吗?”贤贵妃紧张得很,连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卫时雨小声安慰道:“娘娘宽心,此时想来已经入府了,已经有人去请了。”
贤贵妃忽然侧首,“你瞧,我这朵芍药戴的可正?”
芍药花自然是正的,卫时雨却又假意帮着挪了挪,她心中很是难过,以前从没见过贤贵妃如此患得患失,她今日盛装而来,连头上的芍药都要多问一句,可是,可是她如此美丽娇俏,那个人却注定瞧不见。
正自心酸,忽听采桑说了句,“娘娘,人来了!”
樱桃红了
贤贵妃坐在屏风后,侧着身子,伸长了头去看。
只见一片白色琼花地里,有个男子提着篮筐缓缓而来。
他看起来和从前一般模样,戴着璞头,穿半臂窄袖圆领袍衫,腰系革带,脚踩乌皮靴,手上捧着一篮新鲜的樱桃,走的极慢。
贤贵妃思绪纷乱,早就看出了神,眼角有清泪滑落也不知晓。
“卫娘子,送樱桃的郎君来了。”
卫时雨又看了眼贤贵妃,不放心的下了凉亭,“姜郎君,有劳你亲自送来。”
“卫娘子不必客套。”
姜四郎看了眼凉亭中的屏风,将樱桃和篮筐双手奉上。
卫时雨接过来,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家阿娘,突然要吃樱桃。”
姜四郎理了理衣袖,对着凉亭中施了一礼,“请老夫人笑纳。”
“嗯!”
身后传来贤贵妃的声音,虽只一声,卫时雨却听出哽咽之意。
依她的性子,恨不得就把这姜四郎拉上凉亭,和贤贵妃好生叙叙别情,若是情到深处,按着他们在此处拜了天地也未尝不可。
相隔天涯的恋人,如今总算能见一面,却只敢隔着屏风远远的望一眼,而这姜四郎甚至毫不知情,卫时雨想想便觉得憋屈。
她若是想,定要今日痛快了才是,管她明日如何呢。
她叹了口气,正要送姜四郎离开,却见他一直看着屏风后,似乎满是疑惑。
卫时雨忙道:“姜郎君切勿见怪,我家阿娘前日染了风寒,如今咽干疼痛,说不得话。”
“无妨!”姜郎君笑了笑,“樱桃新鲜,请勿久放,早些吃了才是。”
“有劳!”
卫时雨再三道谢,又给了剩下的银钱,请采桑将他送出去。
等姜四郎走远了,贤贵妃便几步抢出来,她站在屏风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越走越远,终于看不见了,连身上落了紫藤花瓣也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