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说说,太后真病了吗?”夏停云坐到榻上,“我瞧着陛下似乎没病。”
卫时雨睁开眼,笑道:“这母子俩不知在弄什么玄虚。”
“你没生气?”
卫时雨奇道:“谁说我生气了?”
“府中人人都说你生气。”
卫时雨嘴角一扯,“我高兴的很,哪里生气了?”
她说着不生气,语气里却满是自嘲之意,夏停云只当她在孟太后那里受了气,“太后没病?她骂你了?”
“太后自然没病。”卫时雨一只手搭在额上,“她脉象好得很,是在装病。”
夏停云奇道:“你诊脉了?”
卫时雨叹道:“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太后既要装病,为何又要我去诊脉。”
“两宫皆病,早朝都罢了,或许太后是在故意示弱。”夏停云猜测,“陛下倒是精神不错。”
“门阀世家和太后交恶,你们陛下坐山观虎斗,还得了个户部,自然高兴,不过太后既要病着,他也只好先病着。避一避这些士族的风头也好。”
户部尚书空缺,太后和赵拂争了半日,谁也不愿对方的人上位,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隆庆帝手下的户部侍郎钟世宁做了尚书。
“不知小公爷可否听过一句话?”
“什么?”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昨日在怀远堂坐诊,又去了趟望月楼,老百姓们都在说门阀残暴,逼得孙敏宁家破人亡,两宫重病。太后和陛下此时双双病倒,未尝不是哀兵之策。难道那赵拂还敢趁机篡位不成,到时天下百姓的口水也淹死了他。”
夏停云笑道:“原来如此。”
“小公爷不必装傻,这主意或许你也有份,总之朝堂纷争烦得很,我头好痛,要睡一会。”
“别睡。”夏停云极有精神,“你说,赵拂真会自己做皇帝吗?”
卫时雨苦笑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晓,不过想来是不会的。他若要做皇帝,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陛下羽翼渐丰,再说当真把陛下废了,谁来做皇帝?”
“他姓赵的想做,难道姓孙的其他几个能愿意?当下形势便是最好的,你等着吧,或许过两日他还要上一道请罪折子呢。”
“你说。”
“姑娘!”小鹿的声音传来,“无恙姐姐请您去书房看看。”
因卫时雨称呼无恙为姐姐,府中之人便也都跟着如此称呼了。
卫时雨知道无恙不是大惊小怪之人,必是她决断不了的事,方才来请她,因此起身喊了小鹿进来。
“怎么回事?”
小鹿先给夏停云见礼,然后方道:“新来的两位姨娘非要进书房去。”
卫时雨皱眉,“她们要去我书房做甚?”
“不是姑娘的,是小公爷的书房。”小鹿悄悄看了夏停云一眼。
夏停云却道:“等等,什么姨娘,新来的姨娘?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