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炸了,扯住江熙头发:“你还要不要前程了!这不是开玩笑的!”
江熙:“你别动,小心伤口。再不放手我就买一只锣背着你一路敲回去。”
白檀这会子比他老娘还心急:“你今天吃错药了?!”
江熙:“吃错药的是你。到家后我再跟你究这笔账。”
四周的目光越来越多,爱叨舌的人一路尾随。看江熙铁了心要这么做,白檀连忙扯掉自己的头花,用手抹掉脸上的脂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风尘女子,最后干脆扯起衣领盖住了头。
大齐显眼包。
路边玩耍的孩童以为是才子佳人的佳话,叽叽喳喳地围绕在他们身边,又是撒花又是要糖吃,更像那么回事了。
一旁的阁楼上,郭沾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直道:“我说江熙怎么急匆匆地赶回来,原来是心有佳人了。”
萧遣呵斥郭沾退下,仰头看天,一语不发。
江熙将白檀背回了江府,给白檀涨足了气势,要让人知道白檀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背回家的贵宾。
看门的仆人见状眉头都皱起了三道杠,赶忙上前劝说江熙快快将白檀放下了,免得江宴知道了要生气。
“我会跟老爷说明白。”江熙留下一句,便往寝房走去,将白檀放在椅子上。
白檀坐不敢坐,罚站似的站着。
江熙拿出那封信,敲着桌面像个私塾先生,严厉地问:“这是什么意思,要去跟于飞鱼死网破?”
她在信上道明商凝被害,她决心复仇。
江熙回到家一看到信,来不及喝口茶就差人打听,赶往不羡瑶池捞她,万幸是赶上了。这娇小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刚烈得多。
白檀哽咽道:“我差点成功了。”她知道江熙恼她谋事不足,她有过告官的想法,偏偏于朗立了战功,就怕父亲为儿子周全,官官相护,倒头来还不如她私了干脆。
江熙:“于飞的命是要赔商凝的,你这一胡闹只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白檀:“我没有选择。他父亲正得势,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与于家树敌……予芒你有大好的前程,要远小人,步步为营,我不想你陷进来。这件事不与你相干。”
江熙诧异:“你为何觉得这件事与我无关?”
商凝的死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由于白檀没有诬告江熙,于飞迁怒杀死她的姐妹,这是一条明朗的导火线,但究其本质还是于飞攀附不上更高的权势,闹羞成怒杀人。
白檀以为江熙为此自责,劝说:“与你无关。他是个刽子手,杀人不缺理由。”
“与我有关,不在于他杀了谁,而在于他杀了人。”在江熙的眼里,澄清宇内便是他的本职。
白檀明白了江熙的心思,更为他感到后怕,正因为江氏家世显赫,才更容易招小人惦记,她岂会不知这样清白的世家立足朝廷的原则就是保持中立、不管闲事。
她道:“哪怕圣上知道真相,他会因为一个卑贱的戏子降罪刚立军功的于家吗,于朗手下的将士会如何感想?他们的统帅凯旋未获封赏,而要为逆子杀人受罚,将士只会说圣上拎不清轻重。圣上不会让于飞偿命的,实在是戏子的命太轻太贱,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