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之间不仅是私仇,说这些没用。”
“我需要几个答案,答案要你告诉我。问题不多,你答完了,我会按照你的答案去做——哪怕你要我放了白雁然后命令我杀了所有我的手下,我也会去做。”
祁连当然不信有这么好的事情,于是他问:“代价呢?”
“没什么代价,至少对你来说。”
祁连眉头紧锁。
他现在真情实感地觉得莫林是疯子了。谁家带头干坏事的老大会为了自己高兴替敌人杀自己兄弟?
“你有病吧?要是杀人放火就为了这个,你不如早点给我打个电话。”
“因为我看不惯你们这些伪君子,你们也看不惯我,我作恶就是为了自己高兴,没别的。可是白雁这样的人,”莫林爱怜地瞥了萧山雪一眼,“我实在好奇,能让他甘心堕落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祁连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凶巴巴问:“他喜欢不行吗?”
“当然不行,喜欢算个屁,他那么傲的人不会喜欢别人,那是对你臣服。”
“……哈?”
祁连无言以对。
那是一个他理解不了的世界,仿佛就没有一丝光亮,情感也不必有,强弱秩序就能代表一切,就连床笫的乐趣都能被强行解读为征服和或者献祭——而在祁连看来,依偎、照顾、欲念,都只是爱意中萌生的血肉而已。
他不觉得莫林是人,不过好在莫林也不觉得他是人。
“你瞧,你根本不懂他,他却主动伏在你的阴影下亲吻你的懦弱,这是不是很奇怪?我有想不明白的问题,而你似乎不仅能搞明白很多复杂的事情,还能忍受眼睛里的沙子。”
莫林似乎有些没耐心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条蛇一样把头伸过来,几乎顶在祁连的枪口上。
“我问完了你就懂了,你只需要回答我,玩还是不玩。”
“如果我不玩呢?”
“不玩也是一种选择,我会因为悲伤而死去,”莫林笑着说,“我做了这么多坏事,当然也有杀死自己的勇气,办法嘛,就更多得是了。”
祁连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是第一次不动手,反而用嘴打。
他自知不是游星奕那种巧舌如簧的人,更没有白羽的聪明和城府。祁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老实,或者太符号化了,怎么能被敌人抓得死死的,反抗不得。
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祁连很不舒服。
他现在只有拖延。下边的兄弟们弹药耗尽应该就会撤退;或者如果司晨他们能在那之前赶到,兵力也足够发起攻坚战,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那边萧山雪还是闭着眼睛,他似乎很累,样子像是睡着了,惨兮兮地被几个看起来手无寸铁的哨兵按着。他们并不用力,比起常规的避免反抗,似乎更像是几只温柔的手让他不要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