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白羽甩着马尾别过头去,恼羞成怒道:“我买了支暴跌的股想挽救一下行不行?”
“说自己不是好人,能让冷漠稍微过得去一点吗?”
“你有毛病吗?!”
白羽以为祁连反过来抬杠讽刺他,气得要打人了。他很少这么失态,像个张牙舞爪的猫:“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听见没?别让我做好人好事!”
可他看见祁连认错似的眼神,突然愣住了。
祁连低声坦白道:“我的确知道该怎么做,冒昧来问你是因为我的良心过不去。把我的压力转嫁到你身上,对不起。”
“你……”
“但是我真的很难过,我救不了他们,还把他们推进火坑里。你帮过我,也帮过球球,我是想向你求助的,但处理这些事本应该是我的责任。”
祁连人高马大,用最丑的脸做了个柔软至极的表情。
白羽的爪子还没收回去就傻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误会成了某种长辈或者挚友之类的可怕角色,头一次手足无措起来。
“你……”白羽结结巴巴道,“你这,就,就这么说出来了吗?不怕我卖了你?”
“嗯,你是我上级,可以信任。”
白羽小小地松了口气:“……还是不要信任我比较好。”
祁连这次非常坚定而缓慢地摇了头,白羽头被噎得无话可说。
这憨批。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声音和热红酒沸腾咕嘟咕嘟。祁连和白羽各怀心事,一个耷拉着脑袋,另一个抱臂盯着锅里的肉桂放空。
天使看看表,距离祁连走进酒吧已经过了近二十分钟。她踩着地毯静静走到镜子前面,在自己脖子上捏出些红色的痕迹,假装那是谁亲出来的。女人的行动惊动了另外两人,他们对视一眼,祁连微微蹙着眉,对白羽无奈地笑。虽然这个表情通常意在道歉,但放在那张丑脸上根本没法看。
白羽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头没尾地开了口。
“你们两个真是一路人。”
祁连与他有种诡异的默契:“我太懦弱了,球球比我坚定。”
“懦弱谈不上,滥好人这方面你俩不相上下。”
祁连没反驳。
屋里酒气蒸腾,白羽像是醉了,眼神迷茫地提了个怪异的问题。
“话说,你要是能救几个孩子出来,你会救身体好能力强的,还是身体弱实力差的?”
“后者吧,”祁连没怎么犹豫,“他们更危险。”